第三節 和諧社會的主要內容(1 / 3)

如前所述,和諧社會包含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人的和諧以及人自身的和諧這三重含義,為此,以下我們將闡述和諧這三重含義的具體內容。

一、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

1.恩格斯關於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基本思想

人是自然界長期發展的產物,但為了自身的生存與發展又不斷地改造自然界,不斷地與自然界進行物質交換,不斷地人化自然界。人與自然時刻處於矛盾之中。人在改造自然界時,常常取得神奇的結果,所以人又往往自傲於自然界,常常陶醉在勝利之中。作為自然辯證法的奠基者——恩格斯,他在自然哲學研究中,十分重視人與自然的問題,突出強調了人對自然的能動作用和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批判了在這兩個問題上的一些錯誤觀念,其基本思想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麵:

(1)能夠能動地改變自然界,這是人與其他動物的本質區別。眾所周知,動物隻能利用自然界,唯有人能改變自然界,動物對環境的作用是無意識的,而人對自然的作用是有意識的。這種有意識地改變自然的活動,就是生產勞動,人類通過生產勞動來改造自然界,支配自然界,統治自然界,降服了自然力,迫使它為人們服務。馬克思與恩格斯曾經指出:“一句話,動物僅僅利用外部自然界,簡單地通過自身的存在在自然界中引起變化;而人則通過他所作出的改變為自己的目的服務,來支配自然界。這便是人同其他動物最終的本質的差別,而造成這一差別的又是勞動”。同時,他們還預言,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將會引起自然界更大的變化;隨著對自然規律的知識的迅速增加,人對自然界施加反作用的手段也將增加。

(2)人在改變自然界過程中不能違背自然規律,既要重視短期效果,又要重視長期後果。大家知道,人們在改造自然的過程中,經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預期的近期後果是建設性的,未預見到的長遠後果卻是破壞性的。對此,恩格斯在1816年分析人類改造自然界的勝利時曾尖銳地指出;“我們不要過分陶醉於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於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複。每一次勝利,在第一步都確實取得了我們預期的結果,但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卻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預料的影響,常常把第一個結果又取消了。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小亞細亞以及其他各地居民,為了得到耕地,毀滅了森林,但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而成為不毛之地,因為他們使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就失去了水分的積聚中心和儲藏庫”。與此同時,恩格斯還進一步說“因此我們每走一步都要記住:我們統治自然界,決不像征服者統治異族人那樣,決不是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相反的,我們連同我們的肉、血和頭腦都是屬於自然界和存在於自然之中;我們對自然界的全部統治力量,就在於我們比其他一切生物強,能夠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恩格斯在一百多年前就提出了上述警告,然而人類並未因此而警覺,在工業文明的推動下,人類活動不斷地加劇了人和自然的對立——其具體表現在人們對自然生態環境的破壞而遭到自然界懲罰的程度不僅沒有降低,反而隨著社會生產發展和科學技術進步表現出來的改造自然能力的提高而更加嚴重了。自20世紀以來,隨著高度工業化而出現的煙霧、酸雨、溫室效應、臭氧層解體、肆虐的塵暴、汙染的空氣、超長的噪音、嚴重水荒、惡化的水源、枯竭的資源、短缺的能源以及惡性膨脹的城市和不斷擴大的沙漠等等;特別是在21世紀發生在中國的非典事件、印度洋海嘯事件等等,對人類的生存與發展的威脅越來越嚴重,自然界在不斷地向它的“征服者”們敲響警鍾,人和自然之間的這種對立和矛盾的激化程度迫切地要求人們要重視人和自然的協調發展。

由此可見,在這樣嚴峻的現實麵前,如果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企業和個人在人和自然和諧發展的問題上還麻木不仁、缺乏急迫感,甚至還有恃無恐地破壞生態環境、掠奪性地開發和利用自然資源而不顧及子孫後代的利益,從長遠的觀點看,其勢必危害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最終必定危及自己。我國近年來在長江、黃河中上遊地區的亂墾耕地、濫采林木、破壞植被,造成嚴重的江河水患曆史教訓,就是革命導師科學論斷的具體驗證,我們應當長期記取。

(3)人與自然的關係同人與人的關係是聯係的,在調節人與自然關係的過程中,人自身也會不斷完善。恩格斯提出了人的兩次飛躍的概念:第一次飛躍是人在物種關係方麵從其他動物中提升出來,一般的生產勞動已實現了這種飛躍;第二次飛躍是人在社會關係方麵從其他動物中提升出來,這就需要建立有計劃地進行生產和分配的自覺的社會生產組織。因為人僅僅在自然關係方麵成為人是不夠的,還必須在社會關係方麵真正成為人;這樣的人,既看到個人的利益,又看到國家的利益;既看到經濟利益,又看到各種社會利益;既看到眼前的直接的利益,又看到長遠的間接的利益;這才是不斷自我完善的人。

(4)反對自然主義與反自然觀念,樹立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觀念。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一書中提出了反對自然主義與反自然觀念。他認為前者是消極的被動的反映論,它否認認識過程中的主觀能動性;後者是把人與自然對立起來的觀念,它從根本上否認了人與自然的協調。恩格斯同時反對這兩種錯誤傾向,既強調人對自然的改造,又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這是他自然辯證法光輝的最集中的體現,是他的自然哲學的精髓,也是我們研究科學自然觀和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基本指導思想。

2.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對立統一關係

人是自然界長期發展的產物,人出現的同時也產生了人與自然的關係。人與自然之間是一種對立統一的辯證關係;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對立中求統一,在矛盾中求發展。

首先,人和自然共存於一個宇宙統一體中;人作為自然界長期發展的產物,是一刻也不能離開自然界而生產、生活的,他的物質生產、生活和精神生產、生活都和自然界密切聯係著。馬克思說:整個自然界首先作為人的直接的生活資料,其次作為人的生命活動的材料、對象和工具,變成了人的無機的身體;而且一方麵作為自然科學的對象,一方麵作為藝術的對象,都是人的意識的一部分,是人的精神的無機自然界,是人必須事先進行加工以便享用和消化的精神食糧。因此,人類的生存和發展離不開自然界,並且是以自然界尤其是以人類生態環境向著有利於人類及其社會的方麵演化發展為前提的,否則將危及人類的生存和發展。

其次,人和自然共存於一種矛盾統一體中。作為社會性存在的人類,既不同於無機物,也不同於一般的動物,它的突出特征是自覺能動性。這種能動性的基本標誌就是社會實踐,通過社會實踐,自然界一方麵成為人的認識對象,另一方麵成為人的改造對象,從而使人和自然界處於對立之中。這種對立要求人們正確地認識自然界,合理地改造自然界;而人類社會發展的曆史事實是:人類一方麵由於正確地認識了自然界及其規律並以此來指導人們的實踐,取得了改造自然的勝利,消解了人和自然的對立;另一方麵,由於人們沒有正確地認識自然界及其規律或沒有按照自然規律辦事,造成了自然環境的破壞,使自然環境向著不利於人類生存和發展的方向演進,從而激化了人和自然的對立,加劇了人和自然的矛盾衝突。突出表現在對自然生態環境的人為破壞而遭到自然界懲罰的程度不僅沒有降低,反而隨著社會生產發展和科學技術進步表現出來的改造自然能力的提高而更加嚴重了。人和自然之間的這種對立和矛盾的激化程度,迫切要求人們更加重視人和自然的和諧發展。

再次,人與自然在對立統一中有著協調發展的可能性。當自然界報複、懲罰人類的時候,既不能像悲觀論者那樣消極無為,也不能像樂觀論者那樣任其發展。正確的態度應是充分肯定人與自然協調發展的可能性,積極地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對這種可能性作出科學合理的分析。人與自然協調發展的可能性可以從兩個角度來分析:

從人的角度看,人的主觀能動性的充分發揮為人和自然的協調發展在主觀上提供了可能性。全球性的生態環境危機的出現,並不意味著人的主觀能動性發揮到了頂點,而是說明人類在發揮其能動性時沒有處理好它與受動性的關係,從而導致人們不合理地、片麵地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就能動性本身而言,它包括兩個方麵:在認識自然中表現的能動性和在改造自然中表現的能動性,二者互為前提,不可分割;如果後者不以前者為基礎,能動性就可能超越受動性而變成一種帶有盲目性的意向和活動,在急功近利的價值取向引導下,能動性就會脫離人的受動性而盲目膨脹,表現為對自然資源的掠奪式開發和無節製的耗費,最終會造成生態環境危機而禍及自身。因此,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的前提就是處理好它與受動性的關係,通過經濟的、生態的、法律的等多種手段,使人的主觀能動性的發揮建立在科學的基礎之上,使自然界的發展向著有利於人類可持續發展的方向演進。從自然界的角度看,自然界所具有的潛力是無限的,這為人和自然的協調發展在客觀上提供了可能性。全球性生態環境危機的出現,並不意味著自然界潛力的窮盡,而是說明在當今社會曆史條件下,人們不合理地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而導致對自然的總需求超過了自然界本身的承受能力,以及人們對自然界的濫用和毀壞超出了自然界的自我恢複能力;隻要人們合理地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並積極調整生態環境平衡,自然界會無窮無盡地為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提供各種條件和環境,也就為人和自然的和諧發展提供了客觀可能性。

3.實現人和自然的和諧發展,促進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在人類曆史發展進程中,人與自然關係的發展經曆了四個時期——依存、開發、掠奪、和諧。在各個時期,由於社會經濟發展程度不同,人們對自然的認識不同,在處理與自然的關係時也采取了不同的態度。提出“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是經濟社會高度發展的必然要求。

第一個時期,在生產力水平極低的原始社會,人與自然是一種依存的關係,人依附於自然。人類一方麵直接或通過簡單的生產工具從大自然獲得所需的一切,另一方麵又要承受自然界給人類生存帶來的各種威脅。這一時期,人類被動地適應自然,與自然的關係處於一種原始的和諧狀態。這時,神話自然觀占統治地位,它把自然神化,人對自然的態度是恐懼、敬畏,崇尚人與自然渾然一體的自然文化,向往混沌的原始文化。布留爾指出:“在原始人的集體表象中,每個存在物、每件東西、每種自然現象,都是我們認為的那樣,我們在它們身上見到的差不多一切東西,都是原始人所不予注意的或視為無關緊要的;然而在它們身上原始人卻見到了許多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例如,對屬於圖騰社會的原始人來說,任何動物、任何植物、任何客體,即使像星球、太陽和月亮那樣的客體,都構成圖騰的一部分,都有它們自己的等和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