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人與景姨娘失蹤有什麼關係?”溫安公主的眼睛裏充滿著警惕和疑惑,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生怕這又是葉畫挖下的什麼語言陷進。

“很簡單,因為那一晚是憐姨娘的忌日,我娘親是去給她燒紙錢的。”

老太太一聽神色一黯,臉上就有些不喜。

溫安公主冷笑道:“你娘可真是有閑心,給一個下賤的姨娘燒紙錢,這是犯了府裏的大忌。”

“我娘倒並不全是為了憐姨娘,隻是為了煦哥兒,煦哥兒臨死前的那一晚,我娘親和我去看過他,煦哥兒說他可以去那世找他的娘親了,讓我和我娘親不要為他傷心,煦哥兒還說憐姨娘日子過的很苦,自己一隻簪子都舍不得買卻舍得給他買最好的端硯湖筆,他不願憐姨娘在那世還受苦,這下他就可以去那世保護娘親了,他很高興……”

說話間,葉畫的眼圈就紅了,記憶清晰的在腦海裏縈繞,她看了看老太太道:“那一晚老太太去的時候,不是撞見的我和我娘親嗎?”

老太太臉上訕了一訕,從前她不待見葉畫母女,那會子還罵了景姨娘兩句,想著,她點了點頭。

葉畫歎道:“我娘親記下了煦哥兒的話,生怕憐姨娘在那世受苦,這才想著每年她的忌日去給她燒紙錢,我娘親不敢說,一來是怕犯了府裏大忌,更重要的是怕徒惹老太太傷心。”

頓了頓,她目光凝視於老太太,聲音頗為誠懇道,“我娘親時常教導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平日裏要孝敬老太太,再者煦哥兒生前說老太太待他很好,他不能活著孝順老太太,讓我們替他孝順老太太,老太太那樣喜歡煦哥兒,我娘親怎會說出真相勾起老太太的傷心往事,沒想到竟造成了今日這樣大的誤會。”

老太太聽完,心生感慨之意,眼圈兒一紅,已泛淚光,剛剛的那點不喜因為葉畫的解釋而煙消雲散,頗為動容的看了看景姨娘道:“景娘,你也忒傻氣了,都到了什麼緊要關頭,還不肯說。”

景老夫人不無憐惜的看著景姨娘歎道:“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太心軟了,隻為別人考慮卻不想著自己……”又想到自己的衡兒曾經也是這樣的善良孝順,她的心慟了慟。

寧氏長歎了一聲:“這下可分明了。”

南宮氏接著道:“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不過就是一場誤會而已,外頭這樣冷,囡囡,你趕緊扶你娘親去屋裏坐著。”又轉頭對景老夫人和老太太道,“母親,葉老夫人,你們也趕緊進屋,莫要凍壞了。”

景老夫人和老太太點點頭,老太太不好意思道:“老妹妹,叫你瞧笑話了,來,趕緊去裏麵坐坐。”

“慢著,老太太,景老夫人,你們去哪裏本宮管不著,可景姨娘必須留下!”

溫安公主忽然伸手往扶椅上重重一拍,抬頭盯著葉畫,她相信隻要坐實景姨娘的私通之罪,皇兄是必定不會讓她成為太子妃,一個身上有汙點的女人不配成為太子妃。

眼睛裏燃著烈焰熊熊如公雞一般的鬥意,她從袖籠裏掏出一塊白色軟絹來,扔到葉畫的臉上,一字一句咬牙道:“葉畫,你分明是詭辯,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是景姨娘寫給孔祥的情詩。”從鼻子裏冷嗤一聲,恨絕道,“你娘親的字跡你總不會認不得吧?”

葉畫伸手接過軟帕,細看了看,隻見上麵抬頭寫了個祥字,落款是個景字。

軟帕中間寫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雖是簡單的兩句詩,筆跡的確與娘親的一模一樣。

“不,囡囡,我沒有寫過,你相信我,我從來也沒寫過這樣的詩。”景姨娘哭道。

“……嗬嗬嗬……”溫安公主見葉畫發愣模樣,心下更加認定了這果然是景姨娘所寫,接連冷笑幾聲道,“還想狡辯,好一個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真真汙了人的眼,嗬……”

“好了,溫安,你又在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