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金圓子,好涼快!好舒服哦!”

鳳小白暢遊在碧波浩渺的太元湖裏,身體上的燥熱頓減,他覺得無比舒服,甚至都不想上岸。

金圓子歡快的在他耳朵裏打著滾,若不是怕湖水將它小不點的身子衝走,它也很想爬出來暢遊一番。

一人一蟲,在水裏遊啊遊,蕩啊蕩,終於遊蕩到了岸邊。

十一月的天氣,鳳小白一點冷的感覺也沒有,此刻,他通體舒泰,本想上岸趁著雨勢打坐一會兒,可害怕爹娘擔憂,隻能撥開雨霧前行,剛走兩步遠,就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那小子在那兒呢!”

原來是秦南奇悄悄派了人沿湖搜捕,她一心想著鳳小白必然會淹死在湖中,到時候等屍體漂浮上來,或許還能從他身上搜到洗髓丹和鮫珠。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秘道的另一邊通往的是太元湖,所以景蘇蟬和鳳羽並不知道鳳小白此刻在哪裏,他們還在地下秘密四處搜尋。

鳳小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眼瞧雨夜中有十幾個黑衣人朝著他追了過來。

“哎呀,不好,金圓子,有埋伏!”

鳳小白調頭就跑,“撲通”一聲,再次跳入黑暗的湖中。

在岸上他沒有把握對付這十幾個人,可在水裏,逃離的把握至少大些。

“撲通,撲通,撲通……”

接連十幾聲,所有的人黑衣人都跳入了湖中。

湖水黑暗,想抓住鳳小白並不容易。

鳳小白潛入湖底,他漸漸適應了黑暗,瞧著那幾個黑衣人瞧的分明,他們都像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企圖能夠尋找到他。

終於,那些人不再亂轉,而是擺著鳳小白看不懂的手勢,然後迅速的張開一張大網,那大網上閃著鱗片一般的光,朝著鳳小白的方向網來。

“不好,這些人竟然想網魚網住他。”

鳳小白往更深處遊去,此刻,他有些心急,他實在害怕再耽擱下去,爹娘怕是要急瘋了,更加要緊的是太奶奶那麼大年紀了,她若急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他不想再與這些人周旋,可是又很難逃走,瞧那些人也是極通水性的樣子,他若冒然的遊出去肯定會驚動他們,誰讓他了一身顯眼的白色衣服。

這張大網網眼很大,可以網住人,卻不能網住金圓子。

“金圓子,去,咬死他們。”

他掏掏耳朵,金圓子從耳朵裏爬了出來,一眼就瞧見幾個黑衣人,它再不怕被湖水蕩走,小身子一彈一彈朝著那幾人遊了去。

“啊嗚……啊嗚……”金圓子連續咬了幾個人。

那些人隻感覺身上一痛,根本看不見是什麼東西咬了他們。

“不好,有毒!這湖裏有毒物!”有人在臨死前擺出一個手勢。

其餘的黑衣人頓時嚇壞了,他們並不知道這黑暗的湖水之中會存在什麼樣的毒物,趕緊紛紛撤退遊向湖麵。

“好樣的,金圓子。”

鳳小白迅速的朝著發著金光的金圓子遊了過去,不由的朝著它豎起了大拇指,然後一把將它握在手掌心裏,再往耳朵裏一塞。

鳳小白帶著金圓子朝著另一個方向遊了過去,這一回他分外小心,悄悄的遊到岸邊從蘆葦蕩裏探出小腦袋四處瞧了瞧,確認沒有人方敢上了岸。

此時,天空依舊暗黑無邊,卻已近淩晨了。

因為天氣不好,所以亮的分外晚些。

“臭小子,看你還往哪裏逃!”一個不男不女,陽腔怪調的聲音幽幽響起。

鳳小白根本都沒有看見有人走過來,隻覺得腳下一輕,小小的身子已經被人拎至半空。

鳳小白也不掙紮,因為他知道掙紮也是白搭,這個人可以悄無聲息的抓住他,武功自然比他高了許多倍。

他抬頭看去,隻見一臉慘白的臉,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從左眼角,繞過鼻梁直至右下頜骨處,生的甚是怪異難看。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呀?”鳳小白問了一句。

那人輕笑一聲:“你這小子倒是膽大,見到我竟然不怕。”

“我為什麼要怕你呀,你又不是鬼。”

“……嗬嗬,有意思,我喜歡,不過可惜呀,師父可不會饒過你的。”

他揮了揮手,鳳小白和金圓子雙雙一暈,然後那人將鳳小白往腋下一夾,帶著鳳小白飄遠了。

等鳳小白醒來時,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冷煙繚繞,當中一方圓桌,圓桌上擺著一個小方鼎,鼎內燃著未知名的薰香,鳳小白被牢牢的綁在床上躺,緩緩睜開眼睛並不敢說話,透過淡薄的簾幕望過去,那邊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他,他看不清楚他的臉。

金圓子也醒了過來,動動身子爬在他的耳朵邊也好奇的向對麵張望著。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門簾被撩開,走進來一個人,那人手裏端著一個朱漆長盤。

“師父,那個鳳小白吃下了洗髓丹,隻能將他練製成丹藥了。”鳳小白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他並不認得,不好像有點熟悉。

“再過十九日便是陰月陰日陰時,那時練製出來的丹藥才最好,這段日子好好待那個鳳小白,切莫養瘦了。”那個人正是思無邪,他的聲音很冷,用一種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南奇,你為什麼不早將洗髓丹交上來?”

“師父,你這是在懷疑徒兒了麼?”秦南奇聲音微顫,接著道,“後日就是師父的六十大壽,徒兒隻是想把洗髓丹作為壽禮獻給師父。”

思無邪淡淡的“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對了,十六怎麼樣了?”

“他那個人軸的很,就算豁出性命他也要救鳳小白,所以徒兒將他關押起來了。”

“你竟舍得將十六關押起來?”

“徒兒不舍得又有什麼辦法,這件事若不是師姐從中挑唆,十六師弟也不能知道我們捉住了鳳小白,為此,十六師弟連我也恨上了。”

秦南奇口中的師姐就是那晚抓走鳳小白的人,她們之間一向都明爭暗鬥,那天她來參加她的婚禮,得知鳳小白盜了洗髓丹,便想在師父麵前表功將鳳小白捉了回來,不僅如此,她還大嘴巴的在裴鳳鳴麵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導致她與裴鳳鳴還是決裂了。

思無邪冷笑一聲道:“想不到十六竟然還是個情種。”

秦南奇的眼神陡然變得寒冷無比,牙齒咬住了下嘴唇,渾身充斥著一股戾氣,想來,她與裴鳳鳴之間再無可能了,既然如此,她不能一無所有。

洗髓丹是她花了十年時間才練製而成的,思無邪沒有時間再等一個百年,她也沒有,她要成為天下第一,統領這長生天,再不被任何人所轄製,到那時,她會殺了景蘇蟬。

想想,她眼神寒冷漸轉,變成一種恭順孝敬的柔光,她緩緩走了過去,將手裏的朱漆長盤放在桌上,語氣溫順道:“師父,這是徒兒給你熬的參湯,正好可以給師父補補身體。”

“南奇,還是你孝順為師。”思無邪接過參湯,淡笑一聲道,“真香。”

說完,他一飲而盡。

秦南奇又道:“師父,那個鳳小白盜走了徒兒的書和鮫珠,徒兒可以去審問他麼?”

思無邪淡淡揮手道:“去吧!”

鳳小白聽秦南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趕緊兩眼一閉繼續裝睡,秦南奇一進來就看到假寐的鳳小白,冷笑一聲,然後灑了兩滴冰水在鳳小白的臉上。

“臭小子,還在裝睡,我的書呢?”秦南奇一把揪起了鳳小白。

鳳小白睜開眼睛,他已經認出了她是誰,就是整天追著鳳鳴叔叔的那個女人,他故作迷茫的看著她,脆生生道:“這位大嬸,你是誰呀,我可沒拿過你什麼書?”

秦南奇聲音驟冷:“你這臭小子還裝傻,你偷吃了洗髓丹不說,還盜走了我的書和鮫珠。”

“哦?”鳳小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你說的是那兩本破書啊,我掉進湖裏的時候,書早已被水衝走了。”

“你?”秦南奇氣的嘴角抽搐,那兩本書是她剛得到不久的,還沒有來得及研究就沒有了,她恨鳳小白恨的牙癢癢,卻又不敢傷害他。

想想還要再等十九日才能將他扔進丹爐就氣悶的慌,她惡狠狠道,“那鮫珠呢?”

“那兩顆珠子啊,也一起被水衝進了。”鳳小白眨眨純淨的眼睜,一派天真模樣。

秦南奇根本不信他的話,就要搜身,金圓子瞧準時機,偷偷的鑽出來,張口就要咬去,她早已有了防備,一巴掌將金圓子啪飛在地,金圓子摔了個七葷八蔬,兩眼冒星。

“男女授受不清,你可不要毀了小白我的清白呀!”鳳小白嗚嗚哭了起來,“爹爹,娘親,快來救小白呀,小白寧可死了,也不要讓人脫了衣服搜身。”

“好了,南奇!”思無邪沉聲喝了一句,“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你同他較什麼真,他身上沒有什麼鮫珠,你師姐早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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