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

“呀,難道好東西都被那個刀疤臉搜走了。”鳳小白表現出一副很失意的樣子,惋惜的歎了一聲,“真是白忙了一場呀。”

秦南奇沒有說話,心裏卻氣的在嘔血,她能肯定鮫珠被那個醜八怪的師姐私吞了,她這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鳳小白心裏在偷笑,當他傻呀,在第一次上岸遇到壞人時,他就未雨綢繆了,他將那兩顆漂亮珠子藏在了某一個地方,隻等回來再找出來,他還要送給汐兒妹妹當生辰禮物呢,再過一個半月,可就是汐兒妹妹的生辰了。

唉!也不知他還有沒有命回去。

他心裏歎了歎。

這就樣,他又在長生天過了十天,這十天,除了想家人,他過的倒算是逍遙,原來思無邪是個老頭,這個老頭並不像外界傳的那麼邪乎,至少在表麵上看去是個挺慈祥挺普通的老頭,不過隻要一想到再過幾天,思無邪就要讓秦南奇將他練成丹藥,他就覺得這老頭不那麼慈祥了。

他一直在尋機會逃走,可是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長生天的人看他看的很嚴,不要說他,連金圓子都逃不出去,甚至他想見裴鳳鳴一麵都不行。

他人小心大,嘴巴又甜,人又聰明,不過短短十日的相處時間,就令思無邪對他刮目相看,倒真的有幾分喜歡他。

如果不是為了洗髓丹,思無邪並沒想害了他的性命,相比於殺了他,他更願意收鳳小白這樣的奇才當徒弟。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鳳小白偏偏偷吃了洗髓丹,他沒有時間再等百年。

不僅思無邪,就連那個表麵上看去凶神惡煞的刀疤臉對他也甚為和善,他終於弄清楚了那個刀疤臉的性別,原來是個女人,還名副其實的姓刀,他就叫她刀姨。

思無邪喜歡和鳳小白下棋,刀疤臉喜歡做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食物給鳳小白吃,相比於自個爹爹的廚藝,鳳小白覺得刀疤臉的廚藝太爛,隻是他不好意思說罷了。

隨著時間的延長,鳳小白越來越想家人。

而他的家人在尋找他的過程中差點急瘋了,老太太急的纏綿病榻,舒雅更是以淚洗麵,身體也不好,白赫動用了他的一切關係尋找小白,隻是無果。

景蘇蟬和鳳羽回了墨家堡,命墨家堡的兄弟四處查探長生天的下落。

就連裴頊和舒心兒也沒有走,大家都是拚力在尋找鳳小白。

可是查了十來天,也沒有查到長生天究竟在哪裏。

景蘇蟬甚是悔恨沒有問清楚裴鳳鳴長生天在哪裏,大婚那一晚,他們幾乎翻遍了整個秦家都沒有找到鳳小白,而裴鳳鳴在尋找鳳小白的過程中突然和秦南奇雙雙失蹤了。

他們想小白一定是被秦南奇的人帶走了,除了長生天,他們想不出還有別的地方。

到了第十二天,終於得到了長生天的消息,這件事還要得益於裴鳳吟,他嫌葉桉和嶽朝陽這兩個徒弟太吵,便一個人出來遊曆四方圖個清靜,正好得知了景蘇蟬和鳳羽尋兒子尋的火燒眉毛。

他曾經去過長生天,與思無邪也有幾份交情。

若無人引路,根本沒有人能找到長生天,更不要說去長生天救人了。

就這樣,景蘇蟬,鳳羽,裴頊在裴鳳吟的帶領下去了長生天,舒心兒則留守在秋水山莊照顧老太太和舒雅。

眾人明白,這或許是一趟有來無回的行程,有關思無邪的武功確實如外界傳的那般可怕,當今世上,除了慕容青離,恐怕無人能出其右,更兼長生天山路難行,地處絕壁之上,山中毒障迷漫,所以是寸步難行。

到達長生天的時候,已是十八日之後。

這一天,鳳小白敏感的發現思無邪變了,雖然還保持著和前幾日一樣的和善,可這種和善是浮於表麵的,他看他的眼睛裏帶著一種瘮人的冷意,仿佛他看著他像隻獵物一般,他更從思無邪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雖然這股香氣淡到不可聞,可他靈敏的鼻子還是聞出了不同。

不僅他,金圓子也在耳朵裏燥動不安。

眼看就到了十九日之期,鳳小白想逃也逃不掉。

就在這一夜,長生天忽然警鈴大作,景蘇蟬,鳳羽,裴頊,裴鳳吟帶領了幾百墨家堡的人上了長生天,就算他們想帶大軍壓境,這絕壁也無法讓這麼多的人上去,反而會耽擱時間。

迷霧重重,漆黑一片,山上亮起了火把,長生天的人如從天而降的影子一般在刹時間就將景蘇蟬和鳳羽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轉眼間,一場廝殺開始。

廝殺聲湮沒在寂靜的夜,茫茫的煙海中。

就在長生天的人群起而圍之的時候,鳳凰浴火展翅騰飛,繼而發生一聲尖銳高亢的嘯鳴之聲,長生天百餘條生命倒在了鳳凰眼之下。

這是鳳羽將葉畫手中的鳳凰眼加以改造而成,更加精良完美,殺傷力極強。

煙波縹緲之處,有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緩緩走了出來,他站在那至高處,冷眼俯視著裴鳳吟。

“薛痕,你我相識一場,想不到今日你竟然背信棄義帶人攻上我長生天。”

“思無邪,我無意攻打你長生天,你將鳳小白交出來。”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今日就讓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思無邪仰天一笑,笑的狂傲。

“你為什麼要帶我的兒子鳳小白!”景蘇蟬殺紅了眼睛,手中緊握一把寒光凜冽的劍,今天她來,若救不回小白,她寧死也不能走。

思無邪的眸光轉向景蘇蟬,眼底深處染著一層重重的怨恨和陰霾,他答非所非,冷聲笑道:“很不幸,你們來遲了,鳳小白已經被練成了丹藥。”

“不——”景蘇蟬急痛攻心,淒厲的叫了一聲,“你騙人!”

思無邪的臉上忽蕩出一種淩虐的快感,轉瞬即失:“他偷吃了洗髓丹,我當然要把他練成丹藥了。”

“我殺了你!”

景蘇蟬一聽到小白被練成丹藥,心神巨痛,一時間無法再冷靜的思考,一陣疾風刮風,景蘇蟬凝起全身內力懸於劍上,直刺思無邪而去。

“娘子!”鳳羽急呼一聲,迎身而上,隻瞬間已擋在了她的麵前,“我來!”

手中光影流轉,離著思無邪還有一丈之遠,千萬道白光已射向思無邪。

“上!今天一定要救回小白!”裴頊帶領墨家堡的人持劍迎戰,他才不信思無邪的話,不信小白已經死了。

裴鳳吟眸光深沉,他總覺得不對,一時也說不出哪裏不對,或許是夜色太濃,他瞧不清思無邪,可是直覺告訴他,思無邪與從前似乎不同。

他一揮袍袖,氣勢如凜冽寒風一般,朝著思無邪飛去,與鳳羽一左一右將思無邪包圍起來,景蘇蟬和裴頊則又被長生天的人圍住了。

又是一番驚心動魄的打鬥。

“爹爹,娘親,是你們來救小白了麼?”鳳小白早已聽到打鬥聲,他想奔向爹爹娘親,可是被點了穴道,他根本動彈不得。

“金圓子,金圓子,你去告訴爹爹娘親,我沒有事。”

金圓子從他耳朵裏爬了出來,滾到地上,剛彈了兩步,就被一個人捉住了,那個人害怕中毒,手上戴著鹿皮手套。

“刀姨,你放了金圓子,求求你好不好?”鳳小白眼睛裏滾出了淚珠子。

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如此的哀求,刀疤臉臉上殺過一絲不忍,這麼多天的相處,讓她很喜歡這個鳳小白,可是大敵當前,師命難違,她很是抱歉的歎息一聲道:“小白,你不要求刀姨,刀姨不會放金圓子走的,更不會放你走。”

“刀姨,不對,不對,那個思無邪不對!”鳳小白一心想誘使刀疤臉離開,這樣他才有機會逃走。

“小白,你胡說什麼?”

“秦南奇呢?刀姨,你有沒有見到秦南奇那個壞女人?”

刀疤臉怔了怔,她的確沒有見到師妹。

“刀姨,那個思無邪身上有脂粉香氣,他不是思無邪,他是秦南奇!”鳳小白雖然不能百分百確認,可也十之八九。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近來,他的聽力,嗅覺越來越靈敏,甚至與金圓子一樣,可以嗅到平常所不能嗅到的氣味。

“……”

刀疤臉呆在那裏。

“刀姨,你再猶豫恐怕一切都要晚了,這長生天肯定會葬送在秦南奇那個壞女人的手裏。”

刀疤臉一個激靈,怪道她覺得今天師父有些怪怪的,難道真是秦南奇假冒了師父,那師父他人在哪裏?

“小白,刀姨信你。”

說完,她急匆匆的轉身而去,為防小白讓金圓子通風報信,她想了想,還是帶走了金圓子。

鳳小白急個半死,喘了一口氣,便開始寧神靜氣打坐,他想憑自己的能力突破穴道,他要去告訴爹爹娘親他沒有事。

漸漸的,他感覺全身越來越燥熱,洗髓丹的力量充盈著他的身體讓他熱的像要燃燒起來,他渾身是汗,努力調整內息,漸漸的,身體裏仿佛重新灌入了另一股清涼的力量,燥熱漸退,他渾身突然充滿了力量,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