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躺在竹榻上,窗上的躺椅上,看著窗外的雨,不知道冷星有沒有找到秦瀾,也不知南瓜的傷勢如何了,自己的腰真疼得利害,月兒去給南瓜處理傷口了,四周安靜隻有細細的雨聲。

莫桑摸摸漢堡的頭,天氣變涼後漢堡和火腿腸都變得懶懶的,自從為了漢堡差點死於非命那次以後,莫桑從不讓兩個小東西離開自己,隨時都記得帶在身邊,在沒有旁人的時候才將它們放出來透氣、找食,但天涼了兩個家夥吃的也少了。

突然莫桑覺得窗外變暗了一點,轉頭一看,差點沒有從躺椅上嚇得掉到地上,虎頭的大腦袋正掛在窗外,哭喪似的吊額眼靜靜的盯著她,莫桑一隻手緊緊的將裝著火腿腸的竹筒拽在手裏,一隻手托著漢堡

,一動不敢動,看著它的腦袋消失在窗口,莫桑警惕的看著門口果然,那廝慢悠悠的踱著大爪子進了屋,老天啊。。。月兒不在、冷星不在誰來救救她啊!

虎頭氣定神閑的走過來,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像一隻和老虎關在同一個籠子裏的兔子,還是崴了腳、傷了腰的兔子。虎頭湊過來又開始用鼻子對她進行掃描,還好火腿腸在裏側的腰間,但當虎頭湊到莫桑的手前時,漢堡抬起了小腦袋,看著它的黑黑濕濕的鼻頭越來越近,漢堡呆呆的看著這個不明物,伸出爪子就是一撓,虎頭停下來,嘩,伸出舌頭舔舔鼻子,順便還給漢堡洗了個臉,漢堡立刻將頭腳縮進殼子裏,還沒等莫桑收回漢堡,虎頭便一口將漢堡含了去,趴在地上開始咬,莫桑一看急了,叫道:“死狗!還我漢堡!”

虎頭一邊瞅她一眼一邊津津有味的咬著漢堡,許是漢堡被洗澡洗煩了,伸出小腦袋張嘴扭頭就是一口,咬在虎頭的肥厚的嘴皮上,虎頭一聲慘叫跳了起來,衝著漢堡一陣狂吠,莫桑嚇得滿頭大汗,虎頭跳上前先用爪子拍,接著低吼著咬起漢堡一陣瘋狂的亂甩。

莫桑氣壞了,小小的漢堡怎經得起這魔頭的折磨,忘了腰上的傷,忘了被崴的腳,衝上前去照著虎頭的大腦門就是一拳,虎頭還是沒有放開漢堡,卻將莫桑撞倒在地,莫桑爬起來,再次衝上前去兩手從後麵抓住狗耳朵一陣亂扯,虎頭耳朵被扯疼了鬆了口,漢堡掉在一邊,莫桑卻被虎頭按倒在地,一人一狗就打著了一團,莫桑當然不是對手,虎頭的大口向她脖子襲來的時候,莫桑閉上了眼睛。

隔了半晌,想像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臉上卻濕濕涼涼的,盯開眼隻見眼前一個大大的狗下巴,虎頭的嘴角下一滴口水就要掉下來,莫桑重重的開它,發現虎頭停在那裏眼睛盯著門外,莫桑轉頭看向門外,一個白衣少年逆光站在那裏,靜靜的不知看了多久,虎頭低頭吞了口口水,沒有理莫桑,乖乖的溜出門,小心的從那少年身邊繞過,然後一溜煙跑了。

莫桑一身狼狽,蓬頭垢麵坐在地上,雖是逆著光看不清那少年的模樣但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讓人覺得舉止優雅,莫桑將漢堡撿起來,擦幹淨揣進懷裏,掙紮著爬起來,整整自己的頭發衣衫,那少年在她整理衣衫時,轉身扭頭看著廊前的湖水。

莫桑整理好後扶著牆挪到廊前,才將那少年看清,卻也呆住了,那少年白衣勝雪,似芝蘭玉樹,如浩月當空,絕美無瑕,宛如謫仙,他目光清冷的看著湖麵靜靜的開口:“你就是月兒說的莫姐姐?”

莫桑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隻覺呼吸有些困難,低低的答:“嗯,莫桑。”

那少年聽後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看著一池殘荷,莫桑靠著牆站在他身後,看著外麵的細雨,心中輕聲道:是你吧,隻是少了那日在渡頭上撐的那把繪著墨色牡丹的傘。

不知過了多久,那少年轉身對她淡淡道:“你腳受了傷,去躺著吧,一會兒我讓月兒過來給你上點藥。”

莫桑點點頭,扶著牆往屋裏走,少年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了,白衣飄飄,風華絕代。

莫桑回到躺椅上,默默的將漢堡拿出來,仔細檢查它的身體有沒有受傷,他是月兒口中的公子吧,是這離園的主人,果然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那日在渡頭見到以為是幻覺,沒想到竟在這裏遇到,他。。。。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吧。

秦瀾和冷星到離園的時候南月離正坐在書桌前,從窗外見到秦瀾與冷星進了院子,起身走到門前,秦瀾進了離園以後也覺吃驚,在這山林深處有這樣一個世外桃園,這樣一個風姿卓絕的人在江湖竟從未聽聞,又覺得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