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裏下來的年輕公子正是秦瀾,他長身玉立站在車邊,暮千雪扶著他的手,緩緩的從車裏下來,低頭含笑,款款細語,秦瀾低聲和她說著什麼,惹來她又一陣臉紅,更顯嬌俏可人。
莫桑已經覺得不到呼吸,全身僵硬的坐在那裏,呆呆的看著兩人越走越近,心裏的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欣喜、酸楚、無奈全混在一起,他沒事,依然豐神俊朗,一直擔心了好幾天終於可以放心了,但是他怎麼會和暮千雪在一起?他們站在一起還真是一對金童玉女,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薑黃色的粗布衣裙,像路邊的枯葉,暮千雪一身粉紅色的絲綢長裙,麵若桃花讓人憐愛,自己如今為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而他們一個是鏡月少主,一個是暮雲山莊的大小姐,兩人郎才女貌,自小青梅竹馬,當真是佳偶天成。
莫桑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兩人,冰涼的雙手緊緊的握著茶碗,一動不敢動,這便是咫尺天涯了,上次分開之前兩人還相擁纏綿、情深款款,而誰能知道再見之時會扮著陌路,近在眼前卻不敢相認。
管住了自己的眼睛卻鎖不盡那些飄進耳朵裏的聲音,茶棚裏的江湖中人從他們一出現就開始議論起來,一個涉事不深的年輕小夥子低聲歎道:“老這世間竟有這樣的人物,好一對璧人啊!”
另一個中年漢子低聲笑道:“這是鏡月的藥公子和暮雲山莊的大小姐,兩人本就是一對佳偶。”
“不對啊,我聽說藥公子當日在兗州城裏可是當著很多人的麵說一位姓莫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啊,不是暮雲山莊的大小姐啊。”又有人道。
“你知道什麼,那殺了幽蘭君子的人就是潛在藥公子身邊的,當日藥公子未將她揭穿就是為了引她去幽蘭穀,可那知那奸細狡詐,被她跑了。”
“那這麼說來,當日藥公子這麼說是權宜之計?”
“那當然,藥公子十七歲成名,少年英雄、醫術過人,是水鏡先生的謫傳弟子,暮小姐出身武林世家,又是江湖第一美人,可說他們倆門當戶對,天作之合,哪裏還會有旁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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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瀾和暮千雪走進茶棚,一邊的江湖中人,均起身施行,他也隻點頭微笑寒暄之後和暮千雪站在一邊,讓老板上了一壺熱茶,暮千雪看到茶棚簡陋不禁微微皺眉,一邊的丫頭,莫桑記得好像是叫綠珠,上前用一張雪白的絹子鋪在凳子上,又用手上的手絹將桌子擦了一遍才讓她坐下,老板端來熱茶,秦瀾試試溫度再替她倒上,暮千雪依舊溫婉的對著他莞爾一笑,眼中全是戀愛中女人的幸福。
莫桑和黎仲遠坐在角落裏,並不起眼,但莫桑還是覺得如芒在背,混身僵硬手腳不聽使喚,還好臉上易過容,否則任誰都看得出她的異常,自秦瀾出現後黎仲遠一直看著她,她絲毫不覺。
在莫桑呆坐在那裏,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黎仲遠拉起她冰冷的手她才回過神來,他冷冷的看著她,道:“女兒,我們該上路了。”
莫桑知道剛才自己失態,默默點點頭,兩人無聲無息的離開茶棚,茶棚裏的人都關注著秦瀾暮千雪二人,沒有人留意到他們的離開。
上了馬車後,莫桑背對著黎仲遠,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好像昨天他們還在馬車上耳鬢廝磨,那一聲聲“桑兒,你可懂我的心思”還在不久之前。
黎仲遠見她後背起伏不停,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莫桑淚流滿麵轉過身來,惡恨恨的看著他道:“今日如何?當初又如何?!!”
黎仲遠看她麵目猙獰,一雙睜不開的小眼紅紅腫腫,原本唯一看得過去的粉紅的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印子,鼻泣眼淚滿臉都是,一張醜臉是哭得亂七八糟,看著越發醜了,但又十分滑稽,不覺微微收縮了嘴角的肌肉,但被莫桑看在眼裏更覺刺眼,想都沒想便伸手向他臉上抓去,黎仲遠沒有想到她突然出手,一側頭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你發什麼瘋。”但那聲音早沒了平日的暗啞,雖語氣不善但音質卻極富磁性,莫桑此時先傷心之極,後又怒火功心情緒激動並未在意,隻惡恨恨的盯著他。
黎仲遠甩開她的手道:“你這女人若真與他兩情相悅,為何還要藏頭露尾,不對他實言相告,如今他對你心生間隙,你來怪何人?”
莫桑看著他不甘心的叫道:“我要怎麼對他說?說我是從二十一世紀越穿來的?!!說我養了條小蛇殺了俠肝義膽的幽蘭君子?他會信嗎?他隻會當我是個精神病!我把實都對你說了,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