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用所有的力氣發出一聲尖叫,馬車驟然停了,塔克急道:“怪了,明明給她吃過忘鄉,怎麼會這麼快就醒了?”
羅洛也轉到車後,看看塔克,兩人站到箱子前,隻聽得裏麵悶悶的哭鬧聲,兩人掀開氈子便從鐵箱裏傳出尖聲的痛哭聲。
“啊!!!媽呀,奴家是不是死了,這是陰曹還是地府哇,啊!!!那個死不要臉的,要和奴家玩什麼良家婦女,奴家十歲開苞,做了十年的妓女,扮什麼良家婦女哇,啊!!!扮個良家婦女也不用下地獄啊!!!!哇!”那極具穿透力的哭喊聲透過出氣的小孔震天似的傳了出來,那撕心列肺的哭叫聲像天上炸開的響雷,震得兩人退了兩步,兩人對看一眼,心道:怎麼成了妓女?
也許是氈子掀開箱裏有了光線,那哭聲驀然停了下來,裏麵一陣撲騰,然後一雙大眼睛湊到出氣孔上,瞪著兩人,尖叫聲又開始了:“你們是哪個挨千刀的啊!!為什麼把老娘關起來?!!!是不是紅袖招的秋水賤貨啊?!!!就是怕老娘搶光他的男人吧!你這臭不要賤蹄子!!啊!老娘一會兒撕爛你的嘴!!”停了一會兒又急急的道:“兩位大爺,兩位大爺,那賤人給了你們多少錢啊,我給雙倍,給雙倍!你們別關著我了,放了我吧,我柳如顏一定會好好謝謝二位大爺的!”
站在箱外的兩個人深深的看著她半晌,莫桑心裏沒有一點底,隻帶著淚狼狽的望著二人,終於高個子的那打開箱子,一把將她撈出來,像扔抺布一樣將她扔在地上,貼冰冷的地麵莫桑慌亂的打量著四下的環境,夜晚的郊外,四周寒風獵獵,不像是在官道,周圍的樹木大都光著枝頭,月色卻是出奇的好,麵前這兩人,一個虎背熊腰身材高大,一臉的胡子,濃眉大眼,皮膚黝黑,想來就是聲音低啞的羅洛了,另一個身材瘦小,尖下巴,鷹勾鼻,一雙小小眼睛,閃著精光,應該是那個聲音又尖又細的塔克,兩人走上前來,看著她。
莫桑趕快急急的道:“兩位大爺,兩位大爺,隻要你們送我回去,我一定好好謝謝二位。秋水那賤人給你們多少銀子,我一定雙倍奉上,這荒郊野地的,可千萬別丟下奴啊!”說著用袖子捂著臉又開始嚎叫起來。
二人皺皺眉頭,高個子的漢子一把拉開她的袖子,抓住她的臉對著月光,細看,莫桑停了聲,努力擠出一個能有多嫵媚就有多嫵媚的笑容,討好的看著他,還風情萬種的眨眨眼睛,那漢子一把甩開她的臉,恨恨道:“肯定抓錯了!”
塔克尖聲道:“不可能!這女人就是一頭栗色的頭發!壇主說了,要找的人就是瓜子臉,大眼睛,栗子色的頭發!”
羅洛聽後又一把抓住莫桑的頭發細看
莫桑抓著自己的頭發尖叫道:“啊!大爺放手啊,痛死奴家了!奴家命苦啊,從小被人賣到窖子,老鴇不是打就是罵,十歲前沒吃過飽飯啊,嗚嗚嗚。。。。前些天被那老騷貨叫去侍候,被玩傷了腿,頭發也被燒了,嗚嗚嗚。。。我細心養了十年的一頭青絲啊!”
羅洛看著那一頭亂如雞窩的頭發,發尖粗糙不堪,真如被火燒過一般,再看看她,一把鼻泣一把淚,張著個大嘴哀嚎著,口水也順著嘴角往下漟,著實是像極了為爭恩客的妓女,心下厭惡,一把重重的將她摔在地上,起身回到車邊。
莫桑爬在地上繼續哭道:“大爺,大爺,你心好啊,帶上我啊,這荒郊野外的,有野獸啊!!!!”
塔克在一邊一腳踹在她身上,呸一口唾沫吐在她臉上,也恨恨的回到車上,準備駕車離開,在馬車開動的瞬間,羅洛揮手送出一枚飛鏢,直入莫桑的肩頭,莫桑應聲倒地。塔克尖細的笑聲惻惻的響起:“嘿嘿,臭婆娘,喂了毒沒有?”
羅洛動動胡子:“斷腸草。”
馬車漸漸遠去,月光下的山野間,隻留莫桑獨自躺在草叢中,莫桑捂著浸透了鮮血的肩頭,慢慢的眼前模糊,她咬著牙一寸一寸的爬進路邊的林子裏,找到一棵光突突的大樹,靠在樹杆上,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模模糊糊那月亮晃來晃去,那人說是斷腸草,腸子是不是會一寸一寸的斷掉?會不會很痛,是不是會死得很快?秦瀾,還能不能見你一麵?還能不能回鏡月,還能不能見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