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課聽下來,老師說什麼都不知道。倒是旁邊的江流一直在說那個班那個班的小姑娘又給他寫情書了,那個班那個班的女生人長得還不錯了。我怒道,“你煩不煩啊,老娘沒興趣聽,跟別人說去。”
“別人都怕我,跟他們說沒意思。”
突然講台上的數學老師丟了一個粉筆過來,“蘇小朵,門口站著去”
“老師您這碗端的挺平啊,走,我跟你去。”“不用了,回來坐好。”數學老師奇怪的看了看我,又繼續講課。
學校是半走讀式的,中午提供午餐。江流一下課就拉我到食堂,對我說他那有權的老爸照顧他專門讓食堂給他開了小灶,他勉為其難的叫我過去一塊吃。我看了看學生窗口的蔬菜炒肉末,又看了看廚房師傅給江流做得雞翅,就勉為其難的跟著走了。吃完飯出來看見戚洋端著兩碗飯,正在等著誰。我走過去問他等誰,他看著我嘴唇上厚重的油脂,說:“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他坐下吃飯,我就轉頭跟江流說讓他先走,不用等我了。戚洋快速而又文雅的吃完飯,對我說:“把臉上的飯粒拿掉,我帶你去補習。”說完就拿著書帶我到了樹林裏。
樹林裏葉子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陽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的落下來,鳥叫和蟲鳴在耳旁合奏著,戚洋走在我前麵,他黑色的發閃耀出金色的光,他比我高了一個頭,昂首挺胸的樣子很有範。他走到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拿起書給我一道一道的講題,差不多快上課了,他收好課本,對我說一年級的差不多講完了,下午二年級的。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開始中午吃飯我還是會和江流一起去,後來不管我跑多快,戚洋都已經打好兩碗飯在哪裏等著,我才知道他是在等我,所以我拋棄了江流,後來江流大概也不習慣一個人吃飯,就跑來和我們一起吃,我很高興,因為他把紅燒牛肉和雞翅也一起帶來了。再後來我和戚洋去補習的時候,他也在旁邊陪著,隻不過我聽課他發呆。四年級快結束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戚洋和我就要分開了。
畢業典禮那天,看見戚洋站在班級窗口看著我,“蘇小朵,以後就得靠自己了。江流,好好照顧她。”這是這個夏天,戚洋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聽說戚洋的爸媽讓戚洋讀了縣上的高中,我和他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但由於我和戚洋在學校時閑言碎語實在不少,雖然都是些孩子的謬論,但戚洋還是住了校。也許是我想太多了,每次和江流說起時他總是會這樣安慰我,我總覺得,這裏麵多多少少還是有我的原因。
後麵在學校的這兩年,因為江流的原因沒有人敢欺負我,老師也對我很好,學習算是不好也不壞,劉薇在那一年中依舊沒有理我,後來她也去了縣中,交集也越來越少,戚洋在假期的時候偶爾還能見到,隻是隻剩一個點頭和微笑。
畢業那天,江流帶我去縣上最好的冷飲店,我們兩個吃到快吐出來才肯罷休,吃好了還去江邊散步,那時候江邊全是柳樹,很少有人,隻有遠處燈火星星點點。
第一次覺得假期很長,沒有作業,沒有江流的絮絮叨叨,沒有早起吵吵鬧鬧的鬧鈴。早上買好早點回來,叔叔阿姨已經去上班了,突然覺得後麵有東西跟著,回頭一看是一隻兔子,它拔了拔我的褲腳,就回頭跑了。我立馬追了上去,追到一家奶茶店它就停住了,我把它抱起來,打算拿回家養著玩。
“你還是沒怎麼變啊,蘇小朵。”
戚洋在旁邊看著我。我才意識到,這隻兔子就是我送給戚洋的。這兩年來我第一次好好的看戚洋,發現他已經長高了很多,大概有170了,我還是小小的個子,跟那時沒多大區別。他請我喝奶茶,我要了一杯麥芽,他要了一杯伯爵。
“我等會要去學校補課,我就先走了,兔子你先幫我養著,我放假找你拿,我叫它布丁。”我抱著布丁回家,買了籠子安頓好它,就接到江流打來的電話。
“幹嘛去了你?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不接。”
“剛才沒在家,才回來,你從海南回來了?”
“嗯,你快點過來我家,給你看一樣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