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關於寫作立場的堅守,寫作信念的定位。這涉及書寫的自律精神與自覺意識。在一個多元發展的社會裏,對於各種取向與狀態,已有較為寬鬆的包容與許可。於是,麵對寫作,可以有所為於很多,然而,似乎較難堅執於某一點有所不為於什麼。於是,認清並把握自我的創作定位就成了一件並不容易的事情。萬千世事皆可入文,關鍵是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用什麼樣的方法去處理,用什麼樣的形式去鋪陳。因此,阿道諾的觀點便顯得異常獨立和清醒:“真正的藝術在社會功能上是批判的,在美學形式上是自由的。”
二是關於寫作中個性化的堅持。既然“每個人所領略的世界都是他自己所創造的世界”,那麼,隻有具備獨立精神的個人才可能在長期不懈的思維突圍實踐中不斷地走向成熟,不斷變得強壯有力。執著於寫作,就要做這樣的努力,就要長期不斷地積蓄力量,隻有這樣的堅持與儲蓄,才能使自己在思想和氣韻兩方麵得到滋養,從而達到更高的境界。一個人的寫作可能有多樣性,但最終都是為了充分展示他的個性,這種藝術創作的個性呈現得越明顯,其創作標識就越突出。
三是關於散文美感的邊界與思維語言的特性。什麼樣的感情質地,就決定了什麼樣的文章質地。散文必須是審美的――這包括思維的獨特與語言的美感――也必須具有精神的高度與思想的深度,必須具有與眾不同的氣韻與胸襟。拈來、點染、鋪陳,都可自成一體,自成方圓。就散文的語言而言,海德格爾認為:語言是存在之家;人是通過語言而擁有世界的,在言說的展示中蘊藏著占有自我的力量,即把一切現存的和闕如的存在逐一歸回到自身。就散文的審美取向而言,寫作是想象“可能的生存的方式”,具有建構自我認同之根源的意義。就散文寫作的價值而言,正如俄國作家康?帕烏斯托夫斯基所說:每個作家的意義,取決於他以何種方式影響我們,他的作品喚起了一些什麼樣的感情、思想和行為,這些行為是以其知識豐富我們的身心,還是讀起來就像是一些可笑的詞彙的集合。
這“三個堅持”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散文作家在未來的新世紀創作中能夠堅持這三點,那麼,就有希望超越新時期散文創作的成就。
現實地來看,我們的散文創作麵臨很多問題。其一,文化散文,陽春白雪,和者必寡,似乎後續乏人。其二,通俗化道路失去了發展的方向,是生活化、肉體化,還是瑣碎化?通俗很難界定。其三,缺乏真正的介入意識,散文家大多明哲保身,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語。其四,還有一些人寫作散文純粹是為了賺取稿費,特別是一些名家,隨便寫幾個字,就可以大把大把地撈鈔票。如果發表散文是為了追求經濟利益,那麼,散文這朵香花就會被銅臭汙染而失去閱讀的趣味;如果發表散文隻是看名氣,那麼,好不容易形成的散文繁榮局麵很快就會走向衰退。所以,散文界需要新鮮血液,需要新人輩出,需要敢於打破傳統、不斷突圍、創新思想的勇士。
我們渴望新世紀的太陽,我們已經看到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絲亮光,我們的國家在經濟上取得了偉大的進步,各方麵的改革正在取得令人滿意的成果,我們的民族地位在世界上日益彰顯。這些進步終將引起政治方麵的改革和發展,知識產權受到重視,那麼話語權也將進一步開放,書寫的自由正在成為現實,一個改革開放、民主自由、富裕和諧的社會正在形成。新時期的散文就是在這樣一個現實基礎上,發展變化、創新突圍,實現了自己的曆史使命。那麼隨著新世紀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我們相信散文作家的思維也將會進一步解放,深入探索我們民族的生存出路,不斷拓寬我們思想的天空,帶領讀者迎接新世紀的太陽。
散文創造性相似思維將會不斷豐富和發展我們中華民族的思想和精神世界,散文作家正在用我們的民族語言建構新世紀、新時代的精神家園。我們期望新世紀散文在此基礎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解放思想,努力創新,把中國文化和中國思想推向一個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