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個悲觀的人,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樂觀不起來。
她不想欺騙自己她還可以回去,對自己,她想誠實一點。
她一點也不想堅強,此刻,她隻想抱一個人,好好哭一場。可是--
若是溶月也穿來了呢?
她渾身透涼,不敢想象這樣的情況。若是溶月也穿來了,那麼此刻她人呢?她為什麼不是和自己在一起?
溶月身子不好,經不起一點折騰。若是她也像自己這般被關被鎖呢?
若是她遇上的人不好呢?
月梨越是往下想,人就抖得越厲害。這裏不是現代,這裏是男女嚴重有別的古代,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溶月這樣嬌弱的身子,如何適應得了這裏?也許,她正縮在這片土地上的某個角落,等待她去救她。
溶月……
她是不能哭的,她必須堅強,她還有溶月……溶月還在等她。
按壓住自己狂跳的心,抬頭望了望散發柔和光輝的月亮。月梨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她有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清澄,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怎麼會被關在那個陰暗的小房間,還套上了腳鐐?”
“這個呀……”清澄臉一紅,遲疑著到底該不該說。
“說呀。”月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知道原因。
“那是……那是前天晚上的事了,那天皇上正好去愉妃娘娘那裏,據說……據說愉妃娘娘正在侍寢,小姐您就……您就從天而降,砸在了皇上身上。後來,皇上就命人把你關到地牢去了。”清澄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完了這段話。
呃。怎麼會這樣?
月梨羞愧地用手捂住臉孔,臉紅得快要冒煙。老天,她從來不知道她是用這種方式空降到這裏的。虧得這個皇帝脾氣好,要是換了其他皇帝,好事被打斷,她想她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而她,僅僅隻是被關到地牢。
上天還是厚待她的。
但是--
清澄不是說她是禦清宮的大丫鬟嗎?而自己是空降在愉妃那的,那這件事清澄怎麼會知道?
還是說,後宮沒有秘密,她做的這些醜事,早就傳遍皇宮的每一個角落了。
老天,她不會已經成為整個後宮的笑柄了吧?
那個愉妃,會不會買凶暗殺了自己……
噢。我的老天爺。事情怎麼會這樣?
但是現在,不是她自怨自艾的時候,她還有一個比羞愧更重要的疑問。
“清澄,元德是誰的年號,現在是哪個朝代啊?”
“咦?”清澄訝然地低呼一聲,“元德是咱們萬歲爺的年號,皇上他才登基兩年,初登大典時才十六歲。不過皇上他很能幹的,雖然年紀小,卻把國家大事處理得井井有條。至於小姐說的朝代,奴婢不太明白?”
“不明白?那我換個方式問,現在的國號是什麼?”
“九州國。”
*** ***
九州國?十六歲登基的皇帝?
也就是說,他現年才十八歲,比她還小上三歲。這應該算是個少年皇帝了吧?
想想自己十六歲時還在幹什麼,逛遊樂園,逃學,看漫畫……而他呢?這個看起來沉默又俊美的男人,已經坐在龍椅上,被迫麵對一大堆奏折,麵對一大群虛與委蛇的人精,麵對一大堆謊話……
看多了電視,她早就知道皇帝不是人當的,至少不是那麼好當的。而他,在那般年紀,已經要學習著皇帝該有的威儀與不動聲色了嗎?
當時的他,有著怎樣的心情呢?
現在的他,又有著怎樣的心情呢?
拉緊肩上的披風,靠著門檻坐下來,月梨看一眼冷清清的月亮,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