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已經全部安排妥當,派了最得力的下屬隱在月梨姑娘身後,保護她周全了。”
“……”
鳳盈缺恍若未聞般地站在窗邊,隻一瞬不瞬地朝南方眺望。
那是……
於今是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眉頭一皺,那不是出宮必經的順安門嗎?
“皇上既然這般放心不下,又為何放她離去?”
為何呢?
鳳盈缺的思緒流轉,從前他要的,是一個皇後,一個能夠幫助他的女人,他從不要一個累贅,一個要花心思安護的女人。可是如今,即使這個女人,要他耗盡心力,他也甘願。
放手……
他低頭看自己攤開的掌心,光潔明淨,掌紋清晰。這樣的一雙手,卻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皇帝有什麼好呢?他忍不住嗤鼻,都說皇帝最大,可他連挑一個自己想要的女人的資格也沒有。
不放手又能如何?
讓她看盡他的爭鬥,看著他無能的隻能娶了別人,看著他在這片政治的爭鬥中浮浮沉沉,起起落落,或許最後,為了國家,為了所謂的大義,他隻能不得不舍棄她,犧牲了她嗎?
還是讓她走吧。這樣,他也能靜下心來,放手做自己該做的事。
或許,隻有等到他變得更好,更強的時候,他和她,才會有另一個可能,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為了你,我想變得更好!
一手撫上自己的唇,他憶起昨天晚上那個不能稱之為吻的吻。
月梨,等我……
“皇上,據探子回報,前天晚上,李立和張不雲秘密去了定北王府,昨天早上,他們又被風月王以討論邊關的借口邀進定北王府,臣恐怕……
鳳盈缺回過神來,伸出一掌,止住他的話語,“今是,現在最大的問題,不隻是王叔和皇兄要反的問題,而是邊境問題,皇兄若要做皇帝,朕可以讓。他們大可不必那麼大費周折。但是現在千秋國好像蠢蠢欲動,我方邊境將士最近總是遭到莫名襲擊,恐怕……”鳳盈缺憂慮地擰眉,“恐怕兩國真要開戰了,到時候,就不止是內亂的問題了。”
“皇上……”於今是有心安慰,卻被他製止。
“李立和張不雲,手上握有將近五分之一的兵權,若他們不出兵,或是王叔與千秋國勾結,那後果……”
“不會的,皇上,定北王再怎麼想登上龍位,也不至於勾結外朝,反叛我朝啊。”
“你不懂,”鳳盈缺朝他搖頭,“上個月,朕派去的探子就密報,定北王府突然出現大量不明人士,雖然都化成了我朝中人的樣子,但是舉止談吐,卻都是千秋國的習慣。而且,那些探子還截獲一封密報,是王叔他和千秋國燕王的書信,看那樣子,兩人是來往已久了。”
“那皇上為什麼不以叛國罪抄了王爺的家,那封書信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抄家?
“你還是不懂嗎?哪怕今天朕就是活生生的逮到他叛國,除了當成不知道,朕還能怎麼辦呢?”鳳盈缺苦笑一下,“王叔他擁有兵部半數兵權,又與朝中多方人數交好,真要與他硬碰硬,朕恐怕未必是他的對手,若是不能把他連根拔起,朕是不會貿然去動他的,何況現在,皇兄的意向不明,朕隻能等待。”
他這個皇帝,當的還真是窩囊。
“皇上……”
“不必安慰朕。那些事情,你又豈會不知。你不說,也隻是不想傷了朕的心罷了。”鳳盈缺的眸光落在跟自己一樣年輕的於今是身上,“今是,從朕還是皇子的時候,你就跟在朕身邊了,這些年來,朕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人,朕就隻信你一個。如今,朕把月梨的安全托付給你,無論今後朝中形勢如何,朕會如何,朕要你發誓,誓死保護月梨的安全。”
“皇上。”於今是單膝下跪,“皇上乃萬今之軀……”
“別說這種虛話,朕要你發誓。”
於今是跪立地上,默不作聲。
“你是要朕求你嗎?”鳳盈缺眼含無奈,“朕身邊能用的人,也隻有你了。”
“皇上千萬別這麼說,這不是要折煞了微臣嗎?”於今是雙膝跪地,豎起三指:“臣於今是指天發誓,此生,誓死保護月梨姑娘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