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佛產(1 / 2)

佛產是寺廟裏麵由信眾捐獻的財物,通常來說,佛產被放置在佛像前麵的功德箱裏麵,一般情況並不上鎖,所以被人偷走不少,而佛產被偷,和尚們是絕對不管的。即使他們聽見夜裏有人在殿堂的佛祖聖像下麵做這些苟且之事,也絕對不管,這當然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和尚們竟然能做到高枕無憂,這本來很大程度上是要作為他們的收入計入賬簿的。這種情況在很多寺廟裏麵都很常見,特別是印度以及日本的寺廟。

我和五叔所到的這個寧山寺位於少華山上一個不知名的山峰上,這裏的佛產也同樣放在一個功德箱裏麵,與別處不同的是,寧山寺的佛產一律上鎖。我和五叔看了看那鎖著佛產的鑰匙,暗暗笑了,那鎖子非常小巧,與孩子們為了保密所使用的帶鎖的筆記本上麵的額小鎖子大不了多少,一個成年人如果真要偷佛產的話,這把鎖子對他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當天夜裏,我和五叔在這山門裏麵住下了。在和住持長達幾個小時的談天之間,不止一次聽見佛堂裏麵有人走動的聲音。我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定是有人在偷佛產了。因為寺廟裏麵的規矩很嚴,敲鍾打鼓之後,必須按時熄燈睡覺,堅決不能出門走動,否則是要受到懲罰,而且還對功業有礙。所以這個時間,和尚們是堅決不能在這裏麵來回走動了。所以我能斷定,這一定是賊偷。

住持每次也能聽到外麵的聲音,但是他沒有任何表示,似乎與他無關,每當聲音響起,住持總是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然後繼續我們的談話,根本不關心外麵出現了什麼情況。反倒是我坐立不安,老想著出去看個究竟,然後抓住那賊一頓好打,最後還要給他戴上銬子鎖到派出所的尿桶上!

聲音再次響起,因為最近正值廟會,寺裏一年香火最為旺盛的時段之一,所以佛產相當豐富。那賊一次又一次地前來偷盜,讓我實在按捺不住怒火,也許是出於職業習慣吧,我顯得格外著急。正準備站起來,被五叔牢牢按住。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坐下了。那老和尚說了半天,大概是累了,這才道聲再會,離開我們的房間,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了。一路走去,卻對那外麵清晰地聲音毫不在意。

這倒奇了!我和五叔麵麵相覷:這和尚這般不管這些佛產,怎麼養活這些僧眾,又那什麼供奉佛祖?這簡直是荒唐。現在很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賊偷到自己頭上也能得過且過?難道和尚真的達到了那種“錢財如糞土”的境界?不對!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第二天天亮,我和五叔參拜完佛祖之後,每人往功德箱裏麵放置了五千元的香火錢。而僧侶們根本看都不看一眼,仍然自己在哪兒誦經。但是我們隱隱約約發現外麵還有幾雙眼睛盯著那功德箱,那是貪婪的攝取的光芒。

很快,這些眼神都消失了。到了晚上,聲音再次響起。知道第三天晚上,這些聲音一直持續到廟會的結束。等和尚們將這些錢都取出來,這才徹底安靜下來。這天晚上,我們和老住持秉燭夜談,這才有了安靜的氛圍,一起傳經論道直到天亮。老和尚吹熄了蠟燭,轉身去了房間,歇息去了。而我和五叔則怎麼也睡不著,遂決定上山隨便看看,待奉午齋的時候再回來不遲。

離開寺廟,頓覺神清氣爽,加上昨夜一晚上說禪,人的精神也比往日要好很多。對於前三天晚上的佛產被盜的事情,我也暫時按下來,不再去想,而是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整個湖光山色上了。人與自然坦誠相對的時候,總是會令人生出一種精神上的愉悅來。時間自然過得飛快,看那日頭,早已指向正南,我和五叔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到寺廟,正是午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