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高懸在蒼穹上,清風徐徐,竹林裏的竹子搖晃著,宛如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跳著縹緲的舞,時而發出“沙沙沙”的聲響,唱響了山中的寂靜。偶爾高空中盤旋著幾隻大雁,眷戀著不願離去。
隻見在竹林前坐著一名少女,她一襲青衣曳地,如墨般的青絲隨意的用一支木簪固定住,左手托著一個陶硯,右手拿著一支畫筆,謹慎的在豎立在前方的畫紙上勾勒,一派安寧恬靜。
而在少女的後方站立著的是身著黑衣的男子,他麵無表情,不被外物所擾,隻注視著前方的少女。
是的,這就是被蘭瑜強迫學繪畫的安晴和監視安晴的阿若。
這時的安晴還算是認真,她持著畫筆謹慎的勾勒著這片竹林的整體形狀,再按著前方竹林的湘妃竹一株一株的仔細的畫到畫紙上,複雜的筆調勾勒出清晰的紋路,正在認真作畫的安晴並未發現一抹白色身影已越來越接近她。
一旁的阿若瞧見了蘭瑜,正要行禮,蘭瑜擺了擺手,示意阿若不要吵到安晴,阿若知曉蘭瑜的意思後,便再次站在一旁,注視著安晴,仿佛蘭瑜從未出現過。
而前方的安晴發現陶硯中已無墨水,她未回頭,隻是吩咐道:“阿若,幫我磨硯。”說著,便將手中的陶硯向後遞,右手依舊在畫紙上畫著。片刻後,安晴手中的被陶硯接過,指尖觸碰的一瞬間,安晴頓時覺得阿若的皮膚好滑,也有些納悶,一個時常習武的大老爺們的手怎麼會這麼光滑。不過,安晴並未多想,她再次將注意力投入到畫畫中。
半盞茶後,安晴發現畫筆上已無墨水,正準備回頭問阿若硯是否磨好了,一隻白皙的手已經將陶硯遞到安晴的身旁,安晴瞧見男子的雪衣,可她明明記得阿若今日是著黑衣的,怎會有白衣?
“阿晴,怎麼不畫了?”男子如清泉般清脆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安晴的耳蝸,安晴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微微一驚,但還是緩緩的轉頭,果真看見那抹高雅聖潔的笑容,蘭瑜臉上的笑容璀璨奪目,更是在暖陽下,為他那精致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神聖不可侵犯。
安晴的嘴角也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問道:“蘭瑜,你怎麼來了?”
“瑜不過是閑著無聊,來瞧瞧阿晴畫的如何了?”安晴隻瞧見蘭瑜的雙唇微起,清麗的聲音便從嘴角流瀉出來,而那嘴角的那抹微笑依然掛在嘴角,就如同盛開在雪山上的雪蓮般聖潔高雅。
“哦——,原是如此。”安晴說著便將畫架上的畫紙取下,遞給蘭瑜,問道:“你覺得如何?”
蘭瑜接過畫紙,仔細的端詳著這幅畫,許久後,他才開口道:“美是美,卻是缺少了意境。”
“哦?意境?”安晴不懂的反問,歪著頭,示意蘭瑜繼續說下去。
“阿晴,何為意境?”蘭瑜見安晴歪著頭的模樣,嘴角的那抹微笑再次加深。
安晴搖了搖頭。
“意境是自然景象中所表現出來的情調和境界,而阿晴,你看,”蘭瑜指著畫中的竹子說,“它太過僵硬,缺少靈感,而阿晴你太過注重細節,才會導致你所畫出來的竹子太過僵硬。”
蘭瑜拿過安晴手中的畫筆在畫紙隨意的勾勒幾步,整個湘妃竹的輪廓已被蘭瑜畫於紙上,清泉的聲音流淌在安晴的耳邊:“還有一處便是你所畫的東西占的空間過多,繪畫中有一種手法叫‘留白’,何謂‘留白’?便是將畫紙上大部分的空出來,不去添加任何東西。阿晴,可懂?”蘭瑜耐著性子為安晴講完她的不足之處。
而蘭瑜的一番話對安晴來講是醍醐灌頂,使安晴茅塞頓開、撥雲見日,頓時知道了她的畫到底是哪裏畫的不好。
安晴頷首,“懂了。”
安晴拿過蘭瑜手中的畫筆,正當她要下筆時,腹中傳來一陣陣劇痛,額間冷汗直冒,原是紅潤的臉色即刻被蒼白取代,安晴扔下手中的畫筆,整個身在倒在草地上,蜷縮著身子,雙手捂住腹部,緊咬著雙唇。此刻安晴隻覺得似乎有一條蛇在她的腹部亂串,撕咬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