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或逃脫責罰是人類的一種本能。多數人在“有利”與“不利”兩種形勢的抉擇中都會選擇趨吉避凶。通過各種“免罪”行為,人們可以暫時脫離責罰,保持良好的自身形象。躲進小樓隻是暫時的,最終隻能勇於承擔這份永遠不會褪色的光榮責任。
為過錯埋單
那年李小姐剛從大學畢業,分配在一個離家較遠的公司上班。每天清晨7時,公司的專車會準時等候在一個地方接送她和她的同事們。
一個驟然寒冷的清晨,她關閉了鬧鍾尖銳的鈴聲後,又稍微賴了一會兒暖被窩——像在學校的時候一樣。她盡可能最大限度地拖延一些時光,用來懷念以往不必為生活奔波的寒假日子。那一個清晨,她比平時遲了五分鍾起床,可就是這區區五分鍾卻讓她付出了代價。
當她匆忙中奔到專車等候的地點時,已經七點過五分,班車開走了。站在空蕩蕩的馬路邊,她茫然若失,一種無助和受挫的感覺第一次向她襲來。
就在她懊悔沮喪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公司的那輛藍色轎車停在不遠處的一幢大樓前。她想起了曾有同事告訴她那是老板的車,她想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她向那車走去,在稍稍猶豫後打開車門悄悄地坐了進去,並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
為老板開車的是一位慈祥溫和的老司機。他從反光鏡裏已看她多時了,這時,他轉過頭來對她說:“你不應該坐這車。”
“可是我的運氣真好。”她如釋重負地說。
這時,她的老板拿著公文包飛快地走來。等老板在前麵習慣的位置上坐定後,她才告訴他說:“班車開走了,我想搭您的車子。”她以為這一切合情合理,因此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輕鬆隨意。
老板愣了一下,但很快堅決地說:“不行,你沒有資格坐這車。”然後用無可辯駁的語氣命令:“請你下去!”她一下子愣住了——這不僅是因為從小到大還沒有誰對她這樣嚴厲過,還因為在這之前她沒有想過坐這車是需要一種身份的。當時就憑這兩條,以她過去的個性是定會重重地關上車門以顯示她對小車的不屑一顧,而後拂袖而去。可是那一刻,她想起了遲到對她意味著什麼,而且她那時非常看重這份工作。於是,一向聰明伶俐但缺乏生活經驗的她變得從來沒有過的軟弱,她近乎用乞求的語氣對老板說:“我會遲到的。”
“遲到是你自己的事。”老板冷淡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旋餘地。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司機,可是老司機看著前方一言不發。委屈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然後,她在絕望之餘為他們的不近人情而固執地與他們陷入了沉默的對抗。
他們在車上僵持了一會兒。最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老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坐在車後座的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有些年邁的上司拿著公文包向前走去。他在凜冽的寒風中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飛馳而去。淚水終於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
老司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就是這樣一個嚴格的人。時間長了,你就會了解他了。他其實也是為你好。”老司機給她說了自己的故事。他說他也遲到過,那還是在公司創業階段,“那天他一分鍾也沒有等我,也不要聽我的解釋。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遲到過。”他說。
她默默地記下了老司機的話,悄悄地拭去淚水,下了車。那天她走出出租車踏進公司大門的時候,上班的鍾點正好敲響。她悄悄而有力地將自己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心裏第一次為自己充滿了無法言語的感動,還有驕傲。
從這一天開始,她長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