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銘不耐道:“你二人甚多廢話!咬文嚼字地聽得朕心煩!丞相,你覺得該如何?”
鬱疁回道:“臣竊以為兩位大人所言不無道理,陛下想想前朝平叛裏郡,出師還不到一年,兵行不過千裏,費用已四十餘萬萬,大司農錢財耗盡,乃以少府禁錢續之。這隻不過是一個小地方的平叛,費用尚且如此,更何況現在勞師遠攻,亡士毋功乎!臣愚以為非冠帶之國,《春秋》所治,皆可棄之,不如節財恤民以安天下。”
穆銘從來都是聽丞相的,這時扶了扶額頭道:“丞相關心百姓疾苦,心係黎民,不愧為百官之首。隻是朕覺得十分羞辱,小小金定如此猖狂,就這麼算了難消朕心頭鬱氣!”
“陛下,金定雖然不宜打,但是雲口洙必須奪回來!雲口洙距姚州較近,但姚州經永定之戰後元氣大傷,恐難作戰,戰力極強的衛將軍又需鎮守北地,這一時也難找到合適的人選。”戚疁道。
宋雋略做思考道:“臣以為朝沁關都尉司徒昳可擔此重任。”
天子道:“淵舟?你說他能擔此重任?朕記得他離京已有三年了吧!”
宋雋道:“正是,司徒昳乃皇親,然其甘棄皇城富貴,去苦寒之地為國盡忠,治下嚴謹,作戰勇猛。假以時日,未嚐不是下一個衛殷。”
這時丞相戚疁道:“陛下,司徒昳固然勇猛,但卻從未與金定對戰過,不知敵軍狡猾,且雲口洙地形複雜,四麵環水,司徒昳三年來多以守備為主,未必就擅長攻取。”
穆銘點頭道:“丞相言之有理,司徒昳雖然與朕親厚,朕也不能偏袒,若要收複雲口洙一定得一舉拿下,若是反吃了敗仗,豈不讓人笑話?”
杜熠陽持節道:“陛下,若真想取勝,臣以為鬱將軍乃最佳人選,悉數鬱將軍戰績,無一敗仗,又與金軍對戰過,最為熟悉金定。其人足智多謀,善攻善守,再者,鬱將軍忠善耿直,必不會因戰傷到雲口洙的諸多百姓,也不會有損陛下愛民如子的形象,臣以為,沒有人比鬱將軍更合適了。”
穆銘聽到杜熠陽說自己愛民如子,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他還是習慣了諸事問丞相,於是道:“丞相覺得鬱清可有此能耐?”
戚疁回道:“回陛下,臣以為鬱清小小年紀有此作為已是不凡,足已見得他乃大才,不如讓他與司徒昳同取雲口洙,他為主將,司徒昳為副,豈非無人能敵?屆時收複失地不在話下。”
“好,就依丞相所言,此事就交與丞相了,朕乏了,眾卿退下吧!”
天子這般眾人早已習慣,他把諸事都交與丞相,政事偶爾聽之,也隻是做做表麵功夫,丞相儼然是這齊國真正的掌權者。
“製詔寧朔將軍清:雲口洙經金定之亂,元元塗炭,無所依訴,今令征伐,率十萬軍收複洙郡,副將司徒昳佐之,此戰旨在平定安集之耳。卿本能禦吏士,念自修勑,無為郡縣所苦,副將司徒昳習用步騎,不曉水戰,洙郡之事,一由寧朔將軍為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