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夜家小廝說過,這莫無心,原本應該嫁的是公孫寧玉?
也就是眼前這隻悶騷狐狸跟本尊有那啥,而且幾乎是眾所周知的?
沫妍呆了呆,她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這公孫寧玉會當著自己的麵兒和福清公主郎情妾意。她就不怕自己拈酸吃醋?福清公主和莫無心可是手帕交,幼年情誼還在,這公孫寧玉怎麼做到讓兩個金枝玉葉同時對自己傾心的?
看著身旁的公孫寧玉麵如冠玉,溫言笑語,沫妍在心裏默默送了句:渣男。
不如雨夜辰十分之一的渣男。雨夜辰雖然做事情容易被人蠱惑缺根弦,但是心地還是良善的。這公孫寧玉,看著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卻這麼風流好色!勾三搭四的,讓一個個的大家閨秀為了他不顧閨譽。莫無心保不好就是被他坑死的,現在又添了一個公主,他真是嫌棄自己做的孽還不夠多。
沫妍心中嗤之以鼻,但是她功力還是堪堪可以對付過去的,低眉的瞬間掩飾了不屑,複又抬首,眸色清和:“公子不用再說這樣的話了。你我今日已是陌路。”
公孫寧玉眼底蘊了一絲笑意,把視線落在了沫妍披著的貂裘衣上。
沫妍恍悟,麵頰飛紅,憤然轉身,解了衣裳,就往公孫寧玉懷裏遞,斜長妖嬈的眸子裏含著絲絲屈辱:“這件衣裳,還給公子了。無心身體不適,就不送了。”
提裙就要走,雨花石小徑雪泥濕滑,忘了換木履,她的繡鞋又早就被濕透了,腳趾冰涼,不妨足下一滑,身體前傾,她駭得花容失色。
一雙手忽然緊緊攥住了沫妍的手臂,她跌進了一個溫暖含香的懷抱。
風夾著雪霰子打在臉上,脖頸上,她膚色皓白,嘴唇冷的發青。
公孫寧玉早先聽聞她服毒自殺,已經在心中隱隱作痛,現在看她又這樣不管不顧,更生惻隱,不過隻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女孩兒而已,朝局中的一顆棋,何必逼得那麼緊?
一念及此,假戲真做地把沫妍緊緊攏住,貂裘衣裳裹緊,用體溫渥著懷中發顫的女子。
沫妍從來不知道原主的身子這麼怕冷。在雨夜府中這三日,出入披狐皮抱手爐,屋子裏地龍火牆燒得暖和,實沒有覺出什麼。這寒毒怎麼會那麼要命?即使自己重生使用這具身體也要顧及?
遽然發覺自己還在男子懷中,不敢再貪戀溫暖,使力推開。
咬緊銀牙待要說什麼,卻看見雪中一個迎風俏立的身影,正是先前昏厥在床被哄慰了半日的福清公主。
福清公主身旁好死不死站著宮裏的幾個管事太監,教養嬤嬤。公主會怎樣暫且不論,這幾個太監嬤嬤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把今日所見所聞傳得滿城皆知的。
“莫無心,從今以後,你我二人恩斷義絕。”福清公主淚涔涔地宣布。
沫妍裹著雪白的貂皮站在風中,隻覺得今年冬天天氣真冷。
福清公主吞聲飲泣走了,再回過神的時候,公孫寧玉還眼不錯珠地瞧著自己,表情無辜。
沫妍攥緊了衣擺,修長瑩直的手指隱隱露出白色的骨節,忽然粲然一笑:“福清公主知道公子一心眷戀的是妾,說不定心灰意懶,就嫁給妾的夫君了。”
公孫寧玉的回答頗為自信:“這個就不勞姑娘操心了。”
沫妍再也不掩飾眼中噴火。姑娘你大爺。你全家姑娘。你要是不把福清公主勾引到手了,我就讓你做姑娘。
“不送。”
“無心,你越來越涼薄了。”公孫寧玉待又要說什麼。沫妍已經提步走遠了。
沫妍把自己來到古代後遇到的所有男人總結了一下,雨夜辰是個糊塗心腸的,琪官是個癡情不悔的,公孫寧玉是個蔫壞的,沒一個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