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推開，屋內錦繡旖旎，溫香暖玉，大好風光。
沫妍呆了呆。身邊的福清也呆住了。
入目的是胭脂瑩然發亮的後背，衣衫褪到了腰部，長發綰起。
她，躺在公孫寧玉懷中。
沫妍渾身僵硬，眼睛越睜越大。
公孫寧玉衣衫齊整，手卻托著胭脂的臉，聽見響動，抬起混沌的眼睛，似乎覺得有光線有些刺目，微微眯起眼睛。
沫妍奪門而出。
屋內已經鬧作一團。哭鬧聲，耳光聲，甚至於摔東西的聲音。
吹了會兒冷風。才勉強鎮定下來。
那個人的確是公孫寧玉。
但是那神態很不對勁。
她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
“來人。”
立刻從不知哪裏鑽出了一個護衛。
若是有時間，她倒真想留下來看看後麵會鬧成怎樣。
她尤其想聽的，是公孫寧玉的解釋。
公孫寧玉如此聰慧一人，若是這麼輕易就著了婢子的道，她會把公孫家重新評估一番。
“把雨夜辰叫醒來處理吧。那畢竟是她的婢子，若是輕易被公主下令杖斃的話，於他麵上不好看。”沫妍似是自言自語一般下了命令。
聽說地位卑微的女孩子，寧可為婢女，隻要陪伴在自己心愛的公子身邊，就滿足了心願。胭脂會是仰慕公孫寧玉才出此下策麼？
隻是胭脂身份擱著，實在不應使用這樣的手段，沫妍想著，把這個猜測輕輕否認。
“小姐，不需要查一下麼？屋子裏的香料，茶水，總要給公孫家公子一個交代吧？”
“查什麼？”沫妍笑道，“若是有人能算計了胭脂，那雨夜家的臉麵往哪裏放？辛辛苦苦栽培的手下都是飯桶嗎？況且，如果是胭脂出手，我們查，每個環節也不應該有蛛絲馬跡才對。”
對公孫寧玉來說，他也不在乎一個婢子爬床。連雨夜辰都不在乎隨意添置房中人，更何況他。不過就是家中多了一個妾室而已。
雨夜辰被小廝從被子裏撈了出來，趕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梳洗幹淨，衣帶當風，雍容淡雅。
他站在沫妍麵前，對屋內的紛亂聲音置若罔聞。
“胭脂是你的婢子。”沫妍看到他，放下了心，“你看著處理吧。”
雨夜辰點點頭。沫妍才扶著新買來的丫頭姍姍走開。
雨夜辰卻不急著進屋子。隻是含笑的眼睛，追隨著沫妍，直到她消失在月牙門中。
其實她由你處理，才更合適。不是麼？你是我的妻啊。
一個婢子，何分你我？
雨夜辰邁進了屋子。
屋子裏一時安靜了下來。雨夜辰想起那次山寺中，眾人亂作一團，沫妍隻是開口，清澈的嗓音就讓屋子安靜了下來。
“王嬤嬤，米嬤嬤，公主抓奸成雙，大鬧莫府，明天貴妃娘娘知道了，你們還想好過麼？”
一句話嚇醒了在旁看熱鬧的兩個嬤嬤。她們原本不敢攔，但是這事兒如果不攔的話，她們明天腦子就要掉了。
所以，不管不顧，先拉開來再說。一番勸慰。
公孫寧玉昏聵的眼睛，似乎連人也不認識了。但是還是留在了福清楚楚若蓮的臉上的時候多了些。
待得屋子不再鬧，雨夜辰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看了看胭脂，又看了看公孫寧玉。
胭脂攏著衣裳，倚在角落裏，哀哀哭泣。
公孫寧玉仍然茫然坐在那裏。
雨夜辰闔上眼睛片刻，思路雖然很慢，但是有條不紊，一點點，繁而雜的事情，理清楚想明白。
“寧玉，你若是再裝下去，胭脂姑娘我可就真送給你做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