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在捏在我手上。”沫妍笑著看著他。
公孫寧玉臉色變了變。
“雨夜家知道麼？據我所知，雨夜家一家子可是忠臣良將。我剛拿著信的時候就在想，雨夜家知道你家做了這些會是什麼表情？”
沫妍見好就收：“時候不早了，該送客了。公孫寧玉，你大可放心，我的話隻是說說而已。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
沫妍端茶送客。
公孫寧玉剛走，沫妍扭頭就讓陳管事進來了。
“人現在在哪裏？”
“關在府中水牢裏了。”
“帶我去看看。”
莫府的水牢，從上往下而看，隔著木柵欄，四五個白蓮教女子被困在牢底，暗綠色的水泛著陣陣臭味。
幾個女子姿色平平，細皮嫩肉，身上隻有粗略幾處傷痕。她們抬著頭看著沫妍。
沫妍有些意外地反問：“沒有抓到男的？還是白蓮教都是白蓮花兒不收男人？”
陳管事看著沫妍，從沫妍的神情中發現了幾分譏誚之色，有些略微古板地回答道：“這裏是女牢，男牢在另外一端，抓來了三個男的，都忍受不住酷刑死了。這些女孩兒比較溫馴，好開口。”
……抓來了三個男的，都忍受不住酷刑死了……
沫妍略微皺眉，女牢的條件如此惡劣，更何況男牢了。這樣嚴酷的審訊，別是屈打成招的？
“她們身上是不是帶著米勒吊墜？”白蓮教尊崇米勒，所以沫妍才有此一問。
話剛落下，一個托盤就呈了上來，裏麵五個米勒翡翠玉墜。
事情已經沒有宛轉的餘地。
不忍再看這些女子的慘狀，沫妍瞟了一眼玉墜，別開眼。
“那個姑娘是公孫家的庶女，公孫家排行第八。”陳管事用下巴勾了一下那個女孩兒。
沫妍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一個纖細的女子，在水牢下也看著她，眼神成熟，開足了氣場。
沫妍自從天天得到玉靈空間的滋潤以來，氣質一日比一日空靈，現在竟然有些壓不住公孫八娘的氣場。
即使她身在高處。
“防止有人來劫獄。”沫妍毫無頭緒，丟下這樣一句話就走了。
頭疼。居然有公孫家的女兒在內。沫妍原本想的是要化幹戈為玉帛，莫家實力雄厚，隻可惜沒有爺爺她有些壓不住腳。
公孫家也是看著莫家有頹勢才挑中了雨夜家作為聯盟。沫妍不想四麵楚歌，她就一定要把公孫家拉過來。
公孫家投靠了四皇子，雨夜家仍然保持中立，莫家暗中支持皇太孫。好就好在是個暗中支持，連身為自己家人的沫妍都不甚清楚。
瞞著立場與公孫家暫時結成聯盟，至少在朝堂中保住爺爺不被暗箭所傷，是沫妍的最終目的。
但是公孫八娘也在啊……不是普通的嘍囉，死了就死了。這好歹是人家家裏人，搞不好就結成世仇了。
咳咳，也怪陳管事三言兩語的沒悄悄說清楚，她匆忙打發了公孫寧玉，現在公孫八娘在她手裏就好像一個燙手山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她到底不是心狠的，能夠一刀殺了，或者以此為人質要挾什麼。
回到屋子裏，正在烹茶，胭脂忽然進了來，中規中矩地說道：“姨娘，辰二爺下午出府後，到得現在還沒回來。”
“去哪裏了？”沫妍很是放心地問道。
“不知。”
“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你找府裏管事兒陪你去外麵找找。”沫妍用棉布帕子包裹著紫砂壺，試著溫度。
到得一個時辰後，沫妍有些不耐煩時，雨夜辰跨進了屋門，一臉神采熠熠，懷裏抱著個夏天冰瓜果的水晶缸，裏麵放著個大烏龜。
“心兒姐姐，你看我找了什麼好東西給你。”
“烏龜？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我活捉的，你瞧，龜殼上還有奇怪的字。”
沫妍瞅了瞅，看見龜殼上刻著甲骨文。
“烏龜可以煮煮吃了，龜殼留下。”
“你要……煮了吃了？”雨夜辰臉皮抖了抖。
“聽說龜肉很滋補。”沫妍說的鄭重其事。
“它是我的好朋友。”
與烏龜王八做好友……
沫妍頭上多了三道黑線，然後眼睛掃過了他的衣裳，濕漉漉的。
“你是下河自己逮的？這麼冷的天你是不是想凍死？”
雨夜辰眼圈紅了下。
“我……”想哭又想笑，最後不知道什麼情緒，就好像被太陽暴曬快要死了的花兒，半晌打起精神來，“我今天，想……死。”
自殺？
那麼看不開？
“後來，看到這隻烏龜，覺得你肯定覺得好玩，就逮來給你了……”
這個後來的思路果然非常人所能理解。
沫妍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