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罷,眾人掌聲響起。
“花魁女酩酊大醉
醒來昏沉沉
懶起來睜開朦朧眼
啊呀
臥房內何來地陌生之人
……”
甘怡唱罷,眾人還陶醉在戲文裏。
“多年不曾登台,都快荒廢了。讓大家見笑了。”甘怡說。
“甘老板唱的是不是《賣油郎獨占花魁》選段?”劉光淩問。
“劉主任也是票友?”甘怡奇怪的反問。
“我不算票友,對這個也沒有研究,不過我父母很喜歡淮劇,我是聽著淮劇長大的。”劉光淩說。
“台灣來的客人可曾聽懂?”甘怡問道。
“我雖然聽不懂你唱什麼,但是我舉得你唱的很好聽,我也看明白你唱的是一個女人喝醉了酒的事,對不對?”郭靄說。
“郭小姐果然聰慧過人,這一段正是《賣油郎獨占花魁》中賣油郎花重金買得和花魁王美娘一會的機會,結果花魁王美娘喝得大醉,賣油郎整晚扶持醉酒的美娘。”甘怡解釋道。
“最終是不是賣油郎終於抱得美人歸?”郭靄問。
“正是,這個戲改編於馮夢龍的《醒世恒言》。”甘怡說。
“這麼說,這是一出愛情喜劇了?”郭靄說。
“差不多吧,我唱這麼多戲,這是為數不多的喜劇之一。我們的傳統戲曲,過去被視為糟粕,不過,既然傳承下來,就說明它們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和文化積澱。隻不過現在這幾年,戲曲幾乎又快被人遺忘了,年輕人不願聽,更沒人願意學,要不然我也不至於淪落至此,開這個小店,勉強度日。”看得出來,甘怡對淮劇還是有一定的感情的,說到這裏,神情很是落寞。
“甘老板,要不你幹脆還回戲劇團得了。”劉光淩取笑道。
“嗬嗬,劉主任說笑了,我隻是一時感慨罷了。現在的日子我也很滿意,開了這個店雖說掙不了太多錢,比起在劇團來,還是強了不少。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錢掙得是多了,可我總感覺沒有在劇團過的充實。淮劇畢竟是我的追求。”甘怡說。
“其實甘老板可以考慮一下開一個主題餐廳,就以淮劇為主,吸收一些票友,掙錢事業兩不誤。”劉光淩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劉光淩說完,甘怡思考了一下,猛一拍桌子,說:“你這真是一個好注意,我這就找人合計合計,到時候如果真能開得起來,劉主任就是我的貴人,開業之時,你可一定要來捧場。”
劉光淩沒想到自己也就那麼隨口一說,甘怡竟然真的上心了,隻好附和道:“一定一定。”
一壇子竹葉青喝完,酒席就結束了,郭靄纏著甘怡,還要聽她唱戲,甘怡也喝的高興,正有此意,一群人就出了紅葉公園,不用開車,附近就有不錯的格萊美KTV。
幾個人要了一個大包,剛進包間,一個服務員剛端上酒水和果盤,後麵又跟著跑進來一個大堂經理模樣的女人,進來就滿臉堆笑的說:“不好意思,各位,你看你們人也不多,不如我幫你們換一個中包如何?”
劉光淩知道肯定是他們大包滿員,後麵又來有客人,店家才會這麼要求。他也不是一個好事之人,本來有意讓出去的,誰知道後麵又闖進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嘴裏不幹不淨的說:“都他媽快點兒,磨蹭什麼,老子都等不及要開唱了。”
劉光淩雖然極度厭惡進來這夥兒人,不過還是對醉漢保持了克製,就要招呼幾個人換包間,那醉漢卻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雙賊眼滴溜溜在幾個美女身上打轉兒,嘴裏道:“喲,好一群美女啊,哈哈,不如今天我們兩撥人湊到一起,好好玩個盡興如何,哥哥我請客。”
“對不起,我們不認識,也沒有那個興趣,你要換包間,我們已經同意了。”劉光淩有些不耐煩了。
“滾一邊去,我又沒有請你。”醉漢根本無視劉光淩的存在,歪歪扭扭的走到郭靄跟前,伸手就要搭在過靄的肩上,嚇得郭靄大叫一聲躲到謝錚身後。
“放尊重點。”當醉漢還要在動手的時候,被劉光淩一把抓住了胳膊。
“小子,不想混了是不是,給老子撒手!”醉漢甩了一下,沒有掙脫,就有些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