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好幾日的大風斬斷了預期的持續降雪,也卷走了西北部冬日早晨很難退卻的霧霾,車子朝村東行駛著,借著冬風的光而早早露臉的晨曦,透過擋風玻璃,毫不吝惜地傾灑在車內,不隻是防爆膜的遮擋,還是冬日晨光本就慘淡無力,車內的一雙男女都淒楚地感覺到,那柔和的光線照射在人身上,竟沒有一絲暖意。
隻是,街道的西側,卻不時地可以看見一堆堆的人群,沐浴在從車窗看出去感覺很慘淡的晨曦中,卻好似很享受的曬著暖暖,閑話家常。
冷雪的家,唐翼之前也隨她們兩姐妹來過兩次,所以,也不用冷雪指路,車子就準確無誤地停在了那個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才翻新不久的院落門口的大道上,冷雪發現,左鄰右舍的大門都開著,可是,她們家的大門卻閉得緊緊的,對門的七嬸,隔壁的三婆都在門前忙活著,看見一輛氣派的越野停在她們家門前,都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伸長脖子朝這邊張望。
解開安全帶,拿好背包,冷雪卻不知道,到底需不需要邀請唐翼去家裏坐一坐,她陷在在禮貌與理智的抉擇中左右為難,最後,還是狠下心來,對著一直寒著一張俊臉的唐翼致謝再見:“謝謝,就不請你進去了,早點回去,多陪陪我姐,再見!”
隻是,在冷雪的手還沒有挨著門把手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讓冷雪忐忑不安的人卻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對懾人的鳳目中折射出堅定的光芒,“雪兒,我不會放棄的!”那隱忍的聲音有些許沙啞,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冷雪瞬間又感覺自己大腦欲裂,她一時真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唯一的意識就是倉皇逃離。
一門心思地逃離那個讓她陷入無奈境地的男子,徑直地奔向禁閉的家門,卻是忘了跟門前的鄰居們打招呼,敲著門環的時候,隔壁的三婆已熱心地移步過來,“小雪回來了呀?誰送的你呀?好像不是上次那輛車?你這孩子,怎麼到了家門口也不讓人家進門坐坐?”總是喜歡打聽別人家長裏短的三婆,戳戳冷雪,但眼睛卻睜的大大的,盯著那輛惹眼的越野車,好像要把裏麵的人挖出來。
“哦,三婆,您早早就把門口掃幹淨了,我們家門咋還關著呢?”麵對著包打聽三婆的疑問,冷雪感覺尷尬萬分,她隻好選擇假裝沒聽見那些話,隻是,說話間,卻看見那輛挑起門前眾人好奇心的車子已緩緩倒出了巷子。
“你媽難得放假睡個懶覺,再說,她也想不到她的女婿娃這麼早就舍得送她閨女回娘家。”對門的七嬸是一個十足剽悍潑辣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說話從來都沒遮沒攔,跟冷雪說話,經常十句話中至少有九句會騷紅她的薄麵。這不,一開口,冷雪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七嬸,你亂說什麼呀!那是我同學,我打了個順路車而已。”冷雪本來就已對現今這種尷尬的關係鬱悶頭疼得不得了,七嬸還那樣一說,冷雪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必須立即澄清。
“還跟七嬸裝蒜?十幾天前,你們剛一走,瑞雪就在我們家小麗跟前讚了,她姐談了個美國男朋友,開了一輛值好多錢的越野車來了,長得比明星還有派頭,你爸你媽都樂得合不攏嘴了。”性格爽快的七嬸說話孟浪慣了,況且,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藏著掖著,何況,當時瑞雪那一股子得意勁,刺得他們一家人心裏都癢癢了好幾天,隻是這會兒,眼看就見到廬山真麵目了,卻根本不露麵,直接絕塵而去,七嬸直覺掃興至極,再不在嘴上拿冷雪開心開心,她還怎樣配得起大家給的“七能能”殊榮?說話間,手拿掃把的七嬸已越過馬路,到了冷雪跟前,“我說,小雪,你還把你那個開越野的美國女婿寶貝的不敢給七嬸看,難不成怕七嬸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