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婆一再寬慰,雖然心裏也很清楚祖母的身體狀況,但父母半夜能去大伯家至今未歸,冷雪放下包後心裏一直還是惴惴的,而很快地,冷棟瑞雪也已經起床收拾整齊,姐妹三人就忐忑地趕往大伯家。
大伯原先在老巷子有一院莊子,但新的國道修通後,大伯就在國道旁新開辟的商業街買了兩院連莊,前後都起了三層6間的小洋樓,在前麵開了個規模挺大而且輔料齊全的的信息部,後麵居家,為了方便祖母也早就跟著大伯搬到了國道邊的新宅基地。
從老巷子到商業街也不是很遠,隻有三五分鍾的腳程,很快地,他們就來到了大伯家的後門,後側門虛掩著,冷雪剛一推開,即有一道聲嘶力竭但卻感覺理直氣壯的哭喊聲鑽進耳鼓:“你們為什麼光說我?冷雪比我隻大了幾個月,她也談朋友了你們為什麼不說?”冷雪聽出來了,是瑞曦,隻是,為什麼要把她牽出來,因為談朋友嗎?記得,瑞曦說過,她喜歡上了一個縣東關的男孩,好像叫上官龍。
“你還有臉把小雪抬出來,人家小雪規規矩矩地交朋友,能像你,夜不歸宿?害得一大家子人大半個晚上都找你,你還敢嘴硬?”姐妹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大伯震耳欲聵的厲喝聲緊跟著傳了出來。
“她又不在家住,歸不歸宿你們又怎麼知道?”隻聽見瑞曦剛剛還理直氣壯的吼聲變成了小聲的嘟囔。隻是,外麵的冷雪聽了心裏卻很不是滋味,這個瑞曦也太不地道了,扯上她就算了,怎麼能隨意誣她清白?這叫大人們怎麼想她呢?還求她在家裏人跟前幫幫腔,她怎麼幫?她看上的那個上官龍,早早地就輟學在家,除了長得還可以,就好像再也找不出任何可拿出去示人的優點了。
“小雪交的朋友是怎樣的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出息的幹大事業成大氣候的好孩子,又體麵又有文化,出身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大戶,還是美國最有名的那個哈弗大學的生物學學士,你以為跟你看上的那個隻混了個初中文憑的什麼龍一樣?隻有你交的那種流氓小混混才會幹那種事!”也許是瑞曦的聲音低了些的緣故,冷雪感覺,大伯的聲音也變成了譏諷的斥責。
“你憑什麼說阿龍是流氓小混混?”明顯的,自己的心上人被父親冠上流氓小混混的頭銜,瑞曦意見很大。
“他不是嗎?今年當兵體檢,他為什麼沒通過?不就是因為身上到處都是刺青,什麼人才給身上整那玩意?黑社會!”冷雪在外麵光聽聲音,都能感覺到大伯那張鐵青的黑臉說那些話時的深惡痛疾的表情。
“什麼黑社會?那也是一種藝術,你懂不懂?老古董!”冷瑞瑞曦還在據理力爭,當然,要是任由老爸一兩句話就給說得啞口無言,就不是誰的黃都不認的冷瑞曦了。
“還有,他爸爸是誰,上官文革,提起那個名字,咱們縣誰不知道,不僅是一個大走私販,還是一個大煙鬼,他從監獄出來還沒幾年吧?你膽子可真不小,竟敢呆在那種人家裏?”對自己的女兒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肯服軟的脾性冷大強是心裏明的跟鏡一樣,要想讓自己這個死妮子服輸,還是得跟她講講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