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在霧峪山區,我的家人也都在那次地震中遇難了,也是連個屍骨都未找到,隻有我僥幸活了下來。所以,局長,沒了就是沒了,我們都應該向前看,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該再沉湎於過去無法挽回的悲痛中自欺欺人了。”當年,從12歲第一眼喜歡上楚霆宇,冷雪就從未奢求過能與其有任何交集,而當真的幸運降臨,冷雪心中也更是每時每刻都做著不知何日自己又將與楚霆宇分道揚鑣的心理準備,到後來,即使楚霆宇宣布與周芸解除婚約,她也不敢奢望與楚霆宇能夠天長地久,可是現在,卻看到七年過去了,楚霆宇卻還因她而陷於無邊的悲慟中難以自拔,楚霆宇的這份執念讓冷雪心中曾經的那份悲哀與無奈又一次席卷而至,可是,她能怎樣呢?她不能對著麵前黯然神傷得讓她心痛的昔日愛人說出,是的,她沒有死,他的丫頭還好好地活著,甚至他還有了一個小小丫頭,她隻能用蒼白的語言去勸說他放棄那份執念。
“對,我們都應該向前看,就因為篤信她還活著,所以我這些年也一直很努力很積極地活著,而今天,我很高興,因為我知道,自己以後不需要再去霧峪了。你知道為什麼嗎?”他想他應該知道他的丫頭為什麼到了這時候還跟他裝癡賣傻,但是,隻要他找到了她,就絕對會盡他的全力保她周全,而且他相信,今天的自己絕對有這個能力,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再讓她繼續逃避。
“為什麼?”麵對著楚霆宇灼灼的眼神,燕子又陷入誠惶誠恐。
“因為,我找到她了,”看著陷入誠惶誠恐中的冷雪,楚霆宇再也不能等待,他激動地將她一把攬入懷中,“丫頭,傻丫頭,不需要再考驗我的辨別力了,你知道嗎?即使你再怎樣偽裝,改了名,甚至還帶了一副黑框眼鏡,但世界上沒有從長相到聲音以至動作習慣等等所有的一切包括氣息都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所以,不管你是昔日的冷雪,還是今日的燕子,我隻知道你是我的丫頭。丫頭,丫頭……”他喃喃著,把冷雪更緊地擁入他的懷抱,好像要將她融入他的生命裏。
被冷不丁地擁進懷抱,雖然冷雪僅存的一絲理智在告訴她,她現在是燕子,是江華凱的妻子,但被熟悉而久違的有力懷抱擁著,她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得到楚霆宇心髒的狂跳,在這一刻,她卻是無比地貪戀這個懷抱,她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讓她做回冷雪,做回他的丫頭,在這個溫暖的懷抱,她貪婪地呼吸著屬於他的男性氣息,雖然,好像有些變化,他的氣息中多了一些淡淡的煙草味,即使冷雪對煙味有點排斥,但這會兒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混合著淡淡煙草味的氣息卻依然令冷雪深深迷醉。
“看來上天還是眷戀我們的,冥冥之中為我們安排了今天的不期而遇,不,實際上這些年我每時每刻都想著你突然就會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而不是隻在夢中出現,今天,這一切終於變成現實了,哦,丫頭,你能聽見我狂熱的心跳嗎?”終於,終於又一次真真切切地將他的丫頭擁入懷抱,楚霆宇感覺到自己沉寂了多年的心終於恢複了活力,在冷雪的耳邊歡快得奔騰跳躍。
自從當年接受了楚國慶的提議,冷雪變成了燕子,她也就從來都未敢奢望過能有與楚霆宇再次相見的機會,她想著,靠著那幾個月的回憶過一輩子,已經是上天對她的眷戀了,而不久,當發現有了身孕後,她更是欣喜不已,她覺得,上天已經是厚待她了,雖然與他不得相見,但守候著她和他的孩子,那也是一種最幸福的人生,即使當一個未婚媽媽,她也甘之若飴,但江華凱卻不容許她那樣選擇,那又是一種怎樣的愛和包容,才能為了她不受一點委屈而沒有一絲索取地給了她和孩子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呀,可是,現如今,現如今她卻在做什麼?她卻貪戀地窩在不是丈夫的男人的懷抱裏,難道,她就沒有意識到這是不可饒恕的背叛與恥辱?不,不,她不能這樣做,無論她是冷雪還是燕子,她都是江華凱的妻子,那麼,她又怎能貪戀其他男人的懷抱,即使曾是她最深的愛戀,但是她不能忘記她自己的身份,她開始狠力地推搡掙紮,企圖從楚霆宇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丫頭會這般抗拒,是她對自己還沒有信心,不敢去麵對那一些阻撓與破壞嗎?楚霆宇把冷雪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穩住她的頭,他想著從他的眼睛中她可以得到自信和力量,但卻隻發現她已淚流滿麵。這是激動的淚水嗎?就跟曾經一樣,對哭泣的冷雪,楚霆宇向來隻有一個方法,依然是行動先於大腦,直接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