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世界首富今貝無彥、腦外科聖手元瀨醫生
主題:人性的欲望
世界首富今貝無彥為了躲避高額遺產稅,預先購置了一個無腦兒,並讓律師君直任前為他爭取到了“無相對人確權”——隻有大腦才是他唯一有效的法律代表。隨後,腦外科聖手元瀨醫生成功地把今貝的大腦移植到無腦兒身體中,今貝獲得重生。
但新生兒發育得越來越快,飯量奇大。元瀨也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今貝無彥無比強大的貪欲已經衝破了上帝關於身高的限製,因此他會無限生長。今貝很快就長成一個巨人,麵對這個難題,元瀨醫生能找到解決辦法嗎?今貝的命運又會怎樣?
1.三則新聞
今年J國媒體熱炒三則新聞,都跟西鐵集團掌門人今貝無彥有關。當然了,鑒於今貝先生的身份,隻要和他有關的事都不可能是小事。今貝先生今年70,是J國首富,在J國經濟泡沫沒有破裂前,連續多年高居“福布斯世界富豪排行榜”的首位。他擁有的土地占J國國土總麵積的1/6,我想,即使以豪富聞名的所羅門王,與他相比恐怕也望塵莫及。今貝先生為人陰狠果決,目光如刀,看人看事入木三分,可以說是J國財界的教父和精神領袖。另一位著名財閥平田昭夫便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說他是“中國唐太宗一類領百年風騷的偉人”,又慨歎道:“既生瑜,何生亮!”
新聞之一:今貝先生的私人律師君直任前受當事人的委托,向皇京地方法院提出“無相對人預防式確權申請”。這個申請相當古怪,在世界範圍內開此類申請之先河。神通廣大的君直律師能讓法庭受理他的訴訟請求,這本身就是他的一個大勝利了。
律師:我謹代表我的當事人,向法院提出“無相對人預防式確權申請”。我的當事人不幸患了右臂骨瘤,馬上要截肢,並考慮移植新肢。但右臂被截肢後就不能使用原筆跡簽付支票,並失去了其主體資格的重要象征之一——指紋。為了確保當事人的各項權益不受威脅,特提出申請,請法院預先確認:失去和更換右臂的當事人仍然享有他原先享有的所有權利。
法官:首先向不幸患病的今貝先生表示慰問。不過,在法律上,“人”是作為一個整體存在的,雖然沒有明確的條文,但失去一條右臂的人無疑仍具有他原來擁有的所有權利。關於這一點,並不需要進行特別的確權。至於你所說的簽付支票的筆跡問題,隻需經過某種技術性的轉換即可。
律師(笑):不,不是這樣簡單。我的當事人確實高瞻遠矚,他從這件似乎不必認真對待的小事上,看到了當代法律的最大漏洞,那就是法官先生剛才說的:未能對“人”這個概念作嚴格的定義。現在,假設我的當事人將失去的不僅是一隻右臂,他還要——原諒我說這些不祥之言——遭遇一場車禍,失去兩隻胳臂,眼睛瞎了,麵容被毀,聲帶被毀,還可能被迫換上人造心髒,總之,假設他失去了作為今貝先生的所有外部特征,甚至連DNA檢測也有不確定之處(植入的新肢體或新器官含有異體DNA),隻有他高貴睿智的大腦仍保持完好,這時他是否還是可敬的今貝先生?是否還該享有今貝先生的一切權利?
法官:當然,這一點不必懷疑。
律師:好!這就是我的當事人的要求。他不奢望在一夕之間改變國家的法律,僅打算對涉及他個人權益的方麵作一點小小的安排:請法院預先確認,在我的當事人的身體上,隻有大腦是他唯一有效的代表。這種安排可能最終被證明是過分謹慎了,但謹慎總是沒有害處的。
最終,君直任前律師贏了——從法院拿回了正式的確權文書。不必奇怪,雖然這種“無相對人預防式確權申請”沒有先例,但他在法庭上闡述的道理卻無可置疑。誰不認為大腦是一個人的最重要的部分?何況,J國經過多年爭論剛剛通過了一項法律,正式以腦死亡代替心髒死亡作為死亡的判別標準。
那時有不少人對今貝先生的動機猜測不已,不過沒一個人猜出,那是為一個史無前例的手術作法律上的準備。手術將由我主刀,不過,並不是截肢或手臂移植這類簡單的手術。
新聞之二:今貝先生的律師為他預購了一個無腦兒的身體。報道這則新聞的記者困惑地說:無疑這是為了今貝先生的右臂移植,但他1.67米的身體怎麼可能安上一個嬰兒的右臂呢?
那時山口太太已經懷孕20周,B超和AFP檢測都確認她懷了一個無腦兒。君直律師在幾十家醫院布置有情報員,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當天就帶上我一同趕去了,我的工作是檢查無腦兒除了大腦之外的健康狀況,檢查結果很滿意。山口夫婦都是漁民,生活相當拮據,這正是君直律師選中他們的原因。見麵時,這對夫婦還未從這個打擊中平靜下來,顯得沮喪和悲傷。律師誠懇地說:
“對你們的不幸我非常同情,我代表一位好心的老人,願意為你們做一點兒事情。你們不必擔心錢的問題,那位好心人願意代你們支付全部醫療費用。”
夫婦倆客氣地向我們連聲道謝,不過看得出,他們對兩位不速之客的來意不乏疑慮。
律師問:“你們打算把無腦兒引產嗎?”
山口沮喪地說:“隻有引產了,先生你該知道,這種先天性疾病是無法醫治的。”
“對,現代醫學對此無能為力。不過我有一個建議請二位考慮。你們是否願意讓這個不幸的孩子活在別人的身上?對,器官移植。無腦兒的眼睛、心髒、肝、膽、腎、胰、脾、手足甚至整個身體都將健康地活在別人身上。這樣,對你們的心靈將是很大的安慰。而且請你們放心,我們會采取非常人道、非常負責的做法。我們將雇用最好的醫生護士來照料山口太太,直到安全分娩。無腦兒出生後,我們將用人工心肺機維持它的生命,至少維持半年時間,直到確認沒有任何治愈的可能後再進行移植手術。另外,你們也將得到可觀的營養補貼。你我都知道器官買賣是非法的,但法律並不禁止病人家屬主動捐獻死者的遺體,也不禁止一位慈善家對不幸的父母給一點兒營養補貼。”
山口眼中透出貪婪的光:“多少?”
律師大度地說:“看你們的需要吧。”
山口太太在悄悄拽丈夫的衣袖,山口猶豫著:“我與妻子商量一下,可以嗎?”
“當然,當然可以。”
我們退出病房,通過半開的房門,見山口與妻子低聲交談著。妻子似乎在反對,丈夫勸她,我們聽到一句:反正胎兒活不了,又不是我們狠心。在他們商量時,律師一直背著手遠望天邊,神態篤定。果然,最後山口太太還是同意了,山口喊我們進去,咬咬牙說:“1000萬J元,不能再低。”
我知道這樁買賣的標底是3000萬,山口的要價遠遠不夠。律師不動聲色地說:“太高了。作為營養補貼,這個數目無疑是太高了。山口先生,你讓我很為難。”山口想說什麼,律師搖搖手打斷了他,“不過,既然我有言在先,那這個難處就由我承受吧,我將盡量說服我的當事人,我想他會答應的。我已經說過,他是個心地非常慈善的人。但我要嚴肅地強調一點:你們以後也許會知道無腦兒的器官移植給誰,但絕不允許你們去打擾他。有關條款將在雙方的合同中明確,如果違犯,你們將付出雙倍的代價。請你們務必記住,我的當事人非常慈愛,原則性也很強,他最討厭那些糾纏不休、貪得無厭的人。”
這番平靜的威脅顯然使那對夫婦印象深刻,山口忙不迭地點頭:“我們不會失信的,絕不會。我倆會牢牢閉緊嘴巴。先生你盡管放心。”
無腦兒懷胎7個月時剖腹產下(無腦兒足月後常常已經死亡),他的父母果然從此消失了,以後不管媒體如何炒作,他們都沒有露麵,看來他們確實守信。我們用人工心肺機維持了無腦兒半年的生命。你可以說這是為了守約,但其實這項條款是扯淡,哪有無腦兒能夠治愈?根本不具備這個可能。說白了,我們原本就打算半年後再實施器官移植,那時手術的把握性會更大一些。
年底,君直律師召開記者發布會,公布了今貝先生即將接受器官移植的消息。這是有關他的第三則大新聞。這種做法並不符合這位財界教父一貫隱身幕後的行事風格,不過,以後人們就會知道,他這樣做是有用意的。
記者們蜂擁而至,都急著打探出內幕消息,期望著自己的稿子能上頭條。他們都很困惑:今貝先生要接受什麼器官?曾有消息說他右臂得了惡性骨瘤,但那顯然是一次誤診,因為在此後的將近一年時間裏,他一直健康如常,照舊用人們熟悉的筆跡簽付著巨額的支票。比較敏銳的記者已經猜出,實際上那根本就不是誤診,而是為了那次古怪的“預防式確權申請”釋放的煙幕。那麼,今貝先生究竟要從無腦兒身上接受什麼器官呢?
今貝先生沒有在記者會上露麵,他此時在山台縣腦神經外科醫院的手術室裏。而我正在手術室的淨化槽裏洗手,準備穿上綠色無菌手術服,開始手術。記者會上除了君直律師外,還有西鐵集團總務部長中實一醜,他是今貝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在今貝先生術後一個月的時間裏(那是神經快速再生需要的時間),他將暫時主持西鐵王國的運行。此外,今貝先生的生活秘書小鬆良子也來了。漂亮的小鬆小姐又被稱為“床上秘書”,因為,眾所周知,今貝先生在性事上同樣是一位偉男,即使到70高齡仍雄風不減,他的半公開的情人是論打計算的,有影視明星、奧運明星、吧女、女學生、女政治家,等等,而小鬆是其中最得寵的一個,月工資高達6000萬J元(想想這具無腦兒的身體才值1000萬)!得寵的原因是不大能為外人道的,據說她能用某種非常“那個”的辦法滿足這位老人的性怪癖。
媒體從未指責過今貝先生對女人的兼收並蓄。這大概是基於一種普遍的社會心理:占有國土1/6的強者,多占有幾個女人應該算是天經地義吧。反倒有人讚賞他的平民風格,因為他找情人並不局限於上流社會中。
不過,我看著表情招搖的小鬆小姐,禁不住暗想:她的6000萬J元的月工資恐怕不保險了,因為,在這次手術後的許多年內,今貝先生肯定用不上這位情人了。
記者招待會上沒有今貝先生的家人。他的妻子已經去世,兩個兒子今天都未露麵。我知道其中的原因:在這次手術之後,那兩位不幸的兒子今生今世甭再指望繼承西鐵王國。自然嘍,他們肯定對老爹的決定極為不滿——如果不說是仇恨的話。今貝先生事先倒是做了安排,給兩個兒子分了少量家產。現在,他們已經脫離西鐵王國,自立門戶,與今貝先生形如路人了。
皇京新聞記者:律師先生,請問今貝先生今天到底接受什麼器官的移植?我們已經知道,他的右臂實際並未長骨瘤。
律師(笑):這正是我今天召開記者招待會的目的。我正式向大家宣布,今貝先生將接受一次全麵的器官移植,包括雙腿、雙臂、心髒、肝、膽、腎、胰、脾、眼睛、耳朵、舌頭、鼻子、軀幹等,除了一種器官——大腦。
KHN記者(目瞪口呆):你是說……實際上,這個手術並不是今貝先生要接受什麼器官移植,而是把他的大腦移植到無腦兒的身體內?
律師(嚴肅地):你說錯了,把主客體混淆了。眾所周知,無腦兒不能算真正的人,不具備人的身份,在基督教國家,神甫都不為無腦兒作彌撒。而我當事人的大腦則是他本人唯一有效的代表,這是法院已經確認過的。不妨打一個比喻,人們常說“太陽從東方升起”,但那隻是習慣說法而已。如果使用嚴格的科學語言,則隻能說“地球向東方轉去,迎向太陽”。同樣地,如果用嚴格的法律語言,隻能說我的當事人今天將接受一個新的軀體。
時事通訊社記者:這種移腦手術是破天荒第一次,請問手術把握性有多大?
律師(再次糾正):不,不是移腦手術,是移軀手術。我們相信它會成功的,我們已經為它作了18年的準備。
KHN記者:我明白了,半年前你們向皇京地方法院提出的無相對人預防式確權申請,就是為了今天的手術?
律師:你們可以這樣認為。現在,手術馬上就要開始,所有來賓將目睹手術的全過程,不是通過電視屏幕,那樣的見證沒有法律效力,而是通過手術觀察室的玻璃牆。諸位將親眼目睹移入無腦兒腦顱中的,確實是我當事人的大腦而不是別人的。有件事拜托諸位,手術後麻煩所有在場的人在見證材料上簽上你們的名字。現在,請諸位到手術觀察室吧。
律師領著25位記者來到手術觀察室,透過一堵玻璃牆壁,手術室內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十幾位醫護已經作好術前準備,那個無腦兒躺在一張手術床上,用白色罩單蓋著,隻有畸形的腦袋露在外麵,它的人工心肺機尚未摘除。今貝無彥先生則坐在另一張手術床上,一向冷麵對人的他今天難得地微笑著,向玻璃牆後的記者們揮手致意。僅一位記者代表獲準進入手術室,他穿上無菌服,把麥克風舉到今貝先生麵前,請他講幾句。今貝安詳地說:“今天是我的生死之賭,請諸位為我祈禱吧。如果我能以新形體新麵孔從手術床上下來,請諸位不要認不得老朋友,請不要以貌取人。”
他的幽默沒有引起笑聲。倒不是記者們反應遲鈍,而是平素對他太敬畏了,在他麵前似乎不敢開懷大笑。他又通過麥克風回答了外麵幾個記者的提問,我作為主刀醫生也回答了兩個問題。
然後手術開始。無腦兒的人工心肺機被移走,殘缺的顱腔被打開。今貝先生被麻醉後也被打開了顱腔。醫生小心地取出他的大腦,移入無腦兒的空顱腔,並用生物相容材料把大腦同顱外神經(視神經、脊髓等)進行橋接,這種橋接可以促使它們快速定向生長,在一個月內形成永久性連接。
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進行如此高難度的手術,我自然免不了有些緊張,但總的說來還是胸有成竹的。可以說我的一生就是為了這個手術。我已經為此準備了18年,進行過數百次成功的動物實驗。我絕不能失敗,除了腦外科聖手元瀨是空的職業榮譽和責任心之外,還有一個砝碼也是很重的——西鐵集團20%的股份。
2.人的嫁接
20年前,我從著名的皇京醫學院畢業,來到不大有名的山台縣腦外科專科醫院任實習醫生。實習期滿不久,我就遇到一個難度很大的手術,病人是一個4歲的女孩,患先天性顱裂,部分腦膜從裂隙處漏到嘴裏,其中包括至為重要的腦垂體和下丘腦,一旦因進食等原因使其破裂,會立即危及生命。醫院認為必須馬上做手術。但這個手術風險極大,醫院經驗不足,幾位資深醫生都建議患者轉院。最後是我力主接受這個病人並做主刀醫生。手術成功了,25歲的元瀨是空在一夕之間成了醫學界的名人。
不久,今貝無彥先生通過律師邀我見麵,我對他的邀請受寵若驚。J國首富的垂青,自然意味著金錢和地位在向我招手。而且我有非常強烈的好奇心,想近距離看看這位擁有國土麵積1/6的巨富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什麼心態。至於他約見我的用意,當時我卻不甚了了。今貝先生旗下主要是休閑產業、鋼鐵和鐵路,並沒有醫院或生物產業。他總不會要我去當專職私人醫生吧,腦外科醫生專業麵太狹窄,是不適宜當私人醫生的。我心中很矛盾,既盼望跟著他青雲直上,也不乏疑慮。誰都知道他著名的用人之道:不用天才隻用庸才,因為他的集團一直實行帝王式管理,自古以來帝王不需要特立獨行的臣子。他虔誠信奉中國荀子的性惡論,對每位新員工都要先用懷疑的目光盯著,直到你用行動證明你的忠誠。
今貝先生中等個子,衣著極簡單,腳上的皮鞋甚至已經磨花了。但他的目光極為鋒利,不怒而威,有股天然的帝王之氣。他身邊的助手,包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務部長中實一醜,都對他畢恭畢敬。他請我坐下,沒有寒暄,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元瀨先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年輕人。我今年已經52歲,該對自己的晚年未雨綢繆了。請談談你對衰老和死亡的看法。它們能避免嗎?”
我謹慎地說:“對於衰老和死亡有各種學說,比較可靠的是‘程序性’說,就是說,生物的衰老和死亡都由基因中的指令所限定。比如人體細胞在分裂50次後就會死亡,並帶來機體的死亡。隻有生殖細胞和癌細胞能夠把自己的時鍾‘撥零’,因此它們是長生不死的。所以,隻要能改變這個程序,死亡並非不能避免。”
“有什麼辦法能把人體所有細胞都撥零?我知道果樹的嫁接就能做到這一點,比如把黑寶石李嫁接到毛桃上,年輕的毛桃能使李樹的生物鍾回零,所以李樹可以一代代嫁接,長生不死。人可以嫁接嗎?”
我一時沒聽明白,“你說人的嫁接?怎麼嫁接?”
“嫁接大腦。大腦將被新的身體接受,並接受後者的基因指令,把時鍾撥零,同時又保持著原來的意識。”他看到我吃驚的表情,平靜地說,“先不要說不行,想想再說。”
我認真考慮了很久,最後說:“你的想法很超前,但理論上是可行的,遷到新身體的大腦細胞的時鍾很可能被‘砧木’撥零。不過移腦手術會相當繁難,現在已經有移植猴子頭顱成功的先例,但僅移植大腦的難度要大得多,因為要把移入的大腦同‘砧木’的很多顱外神經進行連接,比如視神經、脊髓、聽神經、舌神經、麵神經等,而且中樞神經的再生一直是個難點。”
“我知道很難,你隻說有沒有成功的希望?在二三十年內?”
我猶豫良久,才說:“不能說沒有。”
今貝先生果斷地說:“那就該試試。我聘請你全權負責這件事,怎麼樣?我了解你的才華和勇氣,而且你將享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資金支持。抓緊幹吧,爭取在我有生之年實現突破。至於你的待遇,”他用入骨三分的目光看看我,“有兩種方案任你選擇。你可以拿5倍於你目前收入的固定工資,而不管你的研究能否成功;或者一直拿你目前的低工資,但在你成功之後,具體指標就是我的大腦移植一周年之後仍然存活,那時你將得到西鐵集團20%的股份。”
西鐵集團20%的股份!這將使我一夕之間成為躋身福布斯排行榜的世界級富豪。我算不上非常貪財的人,但要說上千億J元的財富對我沒有誘惑,那是扯淡。我震驚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麵無表情地說:“送你20%的股份我不會心疼的,如果我能永生,就不用向政府交納70%的遺產稅,算起來,我還多了50%的財產呢。”
我知道按J國法律,個人財產超過20億J元的,遺產交接時應交納70%的遺產稅。今貝先生一直認為:這是典型的強盜法律,是明火執杖的搶劫。
他問我:“我的建議怎麼樣?我個人更希望你接受第二種方法。”他又用那種鋒利的目光看我,看得我像被剝光了衣服,“也許有些人對金錢並不貪婪,但隻有把收益同成果掛鉤,他才會迸發出最大的創造力。”
他用肥碩的誘餌在我麵前恣意晃動,無情地勾出我內心深處的貪念,不為我留一絲遮羞布。刹那間,我在平素對他的敬畏中平添了幾分恨意,猶豫片刻後我咬著牙說:“好,我接受聘請,並願意接受第二種待遇。”
他看來早知道我會這樣回答,點點頭:“很好。我很喜歡你的性格。相信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
3.早慧的嬰兒
2012年秋天,一個70歲的嬰兒呱呱墜地。他的啼哭宣布了我(及我手下一萬多名研究人員)18年的努力最終獲得了成功。我欣喜地想,我的20%的股份要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