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不動聲色看了眼妹妹,石荼拱手:“既然如此,主人請慢行,石荼先去打聽一下附近客棧所在。”

“嗯,去吧。”漫不經心應下,尤佐天散漫地四下看著,眉眼放鬆。

雖為鎮,此地熱鬧遠勝尋常。

街道上人來人往,商家吆喝聲連綿,與歡聲笑語彙成一曲人生譜。

不過,與旁處不同。這地方上行走之人,多手持武器,或背負利具。來往者多龍行虎步,氣息中厚。

未走三五步,耳邊風聲急過,他自然側身停步。石嬋急急擋在他麵前,手拉長鞭,滿身戒備。

一膀大腰圓的男子自前頭店麵橫飛出來,重重摔落在地,揚起灰塵無數。

“不開眼的東西,居然敢來本姑奶奶的店裏生事,揍你一頓都是輕的。敢再來,非取了你狗命不可!”

一藍衫女子插腰而出,罵罵咧咧。看似民婦,卻又不像是民婦。金銀珠釵滿頭晃,富貴得晃花人眼。

氣息綿長,麵色潮紅,顯然是氣息旺盛之像。

那糙漢子爬起來,鼻青臉腫看不出模樣。恨恨地瞪了兩眼,心知不敵,一聲不吭,灰溜溜離去。

周圍居民臉不見異色,各自行事,少有相看。顯然,是司空見慣的。

“此地民風頗彪悍,石嬋可曾有似曾相識之感?”尤佐天手負背站立,自然脊背挺直,抿唇淺笑。看向身旁人的眼中,染上些許暖色。

“主人可是想到了漠北?小嬋可記得您當年可是非常嫌棄漠北,覺得那邊風沙太大,還抱怨過才倒好的水就擱下片刻已然髒的不能喝了。離開的時候,您可是說了,如非必要,再也不想來了。”石嬋語調歡快,俏皮地眨眼。

“不錯,”尤佐天點頭,思及那時場景,依舊心有戚戚,“今生,我是都不想再去那個鬼地方了。不過,漠北對於你二人而言,乃是故土。離開多年,可曾想念?這些年,你們跟著我走南闖北亦是辛苦,可要回家看看?”

“主人,我們不辛苦。能跟著主人,那是我們兄妹的福氣。至於漠北,除了師傅,也沒有其他讓我們掛念的。師傅有師叔照應,因此回不回去都沒有關係。”石嬋想也不想,隨口回道。

十六七歲的年紀,放眼尋常人家早已是為人妻為人母。她不說穩重,走起路來活蹦亂跳,竟比那五六歲稚童還要頑劣。

尤佐天露出不讚同之色:“怎麼會沒有關係。為人者,孝為重。你們父母不在,有師傅養育長大,他便是你們的父。幾年不回,雖情可原,亦有失孝道……你們的師傅應該也很記掛你們兩個。此間事了,你們就回去一趟。”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石嬋滿不在乎地敷衍,看著尤佐天沉下臉,她嘻笑著試圖轉移話題。

“主人,剛才這女子身手不錯,隻手就丟開壯漢……區區一介小民都有如此身手,看來我們行事需多加謹慎。”說著,她皺起眉頭,有些擔憂。

尤佐天哼笑一聲,傲然屹立:“便是這樣身手的再多百人一起上,也奈何我不得,你又何須懼之?”

“主人武功蓋世,小嬋欽佩。不過此地莽夫聚集,怕是要亂上些時日。”皺眉頭,她思索了會道。“我們此行是為闖塔而來,能少些麻煩總是好的……想來,隻要我們不生事不理閑事,該不會有麻煩上門。”

話音才落,就見前方酒樓處塵土飛揚。

一道人影倒飛出來,後又有幾道人影跟上。

“救命啊~別打了!鐵蛋——”有女子驚慌失措地叫喊著,左右掙紮,卻被一個粗漢轄製動彈不得。

她麵容清秀,弱骨纖形,嬌小玲瓏。身穿一席淺綠衣衫。發梳雙平髻,頭攢茉莉花苞。耳戴一對珍珠吊墜,倒也是個楚楚動人的俏佳人。

隻是臉色蒼白如土,唇色寡淡,時有咳喘,似有病在身。

她麵前,四五個閑漢圍著個十七八歲瘦弱童子模樣的人左踹右踢,狠命毆打。

看模樣,無論這被攔截的女子,還是被打的童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非武者。

而圍毆的幾個粗漢,觀其手腳功夫都甚為粗淺,隻知運用蠻力。

一聲急過一聲,一聲高過一聲,女子嬌弱的哭喊在街道上傳開,引來路人遠遠圍觀。

憐惜弱小是人之本能,若出事的是名女子,更易引來圍觀。

街道上有一個身穿藍色錦衣的公子哥兒急急忙忙趴開人群往裏鑽。他生的幅白嫩富貴態,又掛著張憨厚真誠的笑容,看起來憨喜。被他推開的人,瞄上一眼,默默退開。

縱有那不願退讓的,被他身後跟著的顴骨高聳、麵如淡金、目光如睥睨鷹的老叟一盯,亦會心生膽怯,不由自主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