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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我就準備帶著臨弦趕回渺京。然而車至城門口,臨弦突然記起自己還有一些圖紙放在朋友那裏沒有取,於是我們隻好又折回來直奔他朋友的府邸。

臨弦的這位朋友,似乎是姚城一等一的大戶。馬車停在裝飾華麗的寬闊門庭前時,我忍不住掀起簾幕看了匾額一眼,一看,一驚:竟然是田府!我頓時跳下馬車來問臨弦說:“這人同田殷有何關係?”

臨弦扣罷門,十分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問:“田殷是誰?”

我無奈一笑,心想:這人就是前日來拆行館的仆從們的主人呀!你因為這件事被人從行館中趕出來,竟然對田殷此人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可見真是個無藥可救的癡人!因為此事無關緊要,所以他不記得,我也無意再提,於是當下搖頭一笑不再言語。

一會兒後,一個小仆前來開門,一番打量後認出臨弦,於是熟門熟路地將我們讓進來領進一個小院子。

臨弦說:“我不見少爺,你替我把三春叫來就行了。”

那人答應一聲,見怪不怪地走了。

我將我們所在的院子四下打量一番,發現這地方似乎是專門用來放柴的,於是奇怪地看向臨弦,說:“你一向都在這裏見你那朋友?”

臨弦摸摸後腦勺,十分無辜地看向我:“這有什麼問題?”

我立時替他不平,大怒說:“這般勢利眼,這朋友不要也罷!”

臨弦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向我拱手一笑道:“多謝你替我抱不平,隻是你誤會田兄了!田兄不是勢利的人,隻是他爹爹素來不喜歡我,他礙於父威,不得不如此。其實他平日對我幫助良多,別的不說,我度日所用的錢財就全是他贈予的。他有時也出資助我治學,隻是治學一事開銷太大,雖然有他的接濟,但是還是不夠,我隻好把度日用的錢財也拿來填補,所以你初見我時,我才那般潦倒——不然,有他這樣的摯友在,我不至於這樣!”

他這樣說,我的臉色才回轉過來。

我們等了一會兒,見一個小廝遠遠跑來。那小廝跑至臨弦麵前,不顧自己上氣不接下氣,首先對我二人行了個禮,才拍胸喘氣說:“不知、不知公子突然駕臨所為何事……”頓了頓,他又為難地說:“小主人恰好不在,家中隻有……隻有……”提起家中主人,他咽了幾聲口水,神情畏懼。

臨弦見狀,笑著將他扶起來說:“你別急,我隻是來取放在你家公子這裏的圖紙。”

那孩子頓時大為放心,直起腰將胸脯一拍,說:“這事容易!公子你且等一等,小人馬上去取。”說著,又一溜煙地跑了回去。

我們二人又等了一回,拿到圖紙後就立刻告辭。那孩子將我們送出來,看見停在門口的馬車突然一愣,說:“公子要遠行?”

臨弦點點頭,向我一指說:“我已經投靠了這個人,從今後自然他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那孩子搓著手說:“這事公子可曾告知我家小主人?公子不打招呼就走,小主人回來若問起,隻怕會十分傷心。”

臨弦一愣,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會留下來等他的朋友回來,誰知他搖了搖頭說:“若有條件,我自然會常常給他寫信。”說完,便跟在我身後上馬車了。

我問他:“為何不等朋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