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陸媛,我送……”田楓處理完照片走出攝影部時,還看見陸媛在桌子前忙活著什麼,就去了趟洗手間,這會平台上早沒了其他人,所以他推開門,大咧咧的就說,隻是說到“送”字時,才發現,陸媛居然不見了,人不見了,兜子也不見了,辦公桌整整齊齊。追到門口,馬路上車來車往,就是沒有行人。
忍不住打陸媛的手機,隻是一個機械的聲音提示他,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今天很巧,坐在公交車上的陸媛抬頭看窗外飛快掠過的一盞又一盞街燈,稿子和編輯確認過沒有問題後,她的胃早已經陣陣的抽痛,胃病是記者的幾乎都有的疾病之一,因為他們吃飯的時間太不固定,雖然她入行時間不長,可以該有的毛病基本已經一樣不少。趕緊拎著包衝出單位,一台可以載她回家的公車剛好進站,車上乘客很少,可以坐著,這讓陸媛覺得胃痛稍稍得到了緩解。翻開手機,安安靜靜,並沒有一條短信或是未接電話,又是一句台詞吧,她想著,略略的覺得失落,然後胃絲絲縷縷的抽搐扭動著。
搬離老樓後,她和爸爸媽媽一起住進了一個新建的小區,小區和老式的居民樓比較,更強調私人空間,陽台不再是共用的,而是個人的,一個樓道裏隻有兩戶人家,平時充其量是見麵點個頭當作招呼,大家各在不同單位,作息時間不同,這樣點頭的時間也少得可憐。所以好多年下來,陸媛隻知道對麵的鄰居家有個小男孩,開始上幼兒園,現在已經讀到初中,從一個半米高的小毛頭竄到了一米八的大個,但是對麵鄰居姓甚名誰,別說陸媛不知道,就是退休在家的老媽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各所以然來。冷漠的鄰裏關係,對應著自己曾經快樂無比的童年,越發讓人覺得厭惡。
不過小區也有小區的好,大片的空地,很美的小樹和花壇,還有一盞盞仿古式樣的街燈,昭示著一種幽靜,家的氣息撲麵而來。
如果不是一隻手忽然伸出,揪住了陸媛的手臂,嚇得她跳了起來的話,這樣的夜晚應該美好到可以打滿分,但是,世上哪有雙全事呢?
“是我,不用叫得這麼大聲吧?”林浩略有尷尬的四周看看,向正因為陸媛的尖叫而看過來的散步中的老人家點點頭,“你害怕什麼,難道還怕人劫你不成?”
“幾點了,天黑了,你這麼冒出來,我沒拿東西打你你就偷著樂吧,還說?”陸媛也向老人家們點頭,嘴裏氣惱的說,“人嚇人,嚇死人,你不明白?”
“開個玩笑嘛,這麼不禁逗。”林浩一笑,伸手就去刮陸媛的臉,這個動作很熟稔,因為小時候每次陸媛生氣,他總這樣逗她,然後嘴裏說,“別撅嘴了,都撅成豬嘴了,可以掛個醬油瓶子了。”
“誰禁逗你就逗誰去,懶得理你。”不想,陸媛身子一退,卻閃開了他伸出的手指,然後果斷的繞過他,頭也不回的走開。
“誰欺負我們圓餅了?”林浩一愣,追了過去,“真生氣了?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生氣,打我一下出出氣,都說我嚇唬你,說請你吃飯,你故意這麼晚回來,整我是不是?我都等你3個鍾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