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卻:退。
走馬:善跑的馬,指戰馬。
糞:施肥。
戎馬:戰馬。
生:生育。
郊:郊外,指戰場。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有道”、“無道”,全在乎侯王是否得道,是否聖人。“卻走馬以糞”與“戎馬生於郊”,其一天下弭兵,其一戰亂不止,作者對於戰爭的態度昭然。此亦即三十章所說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所以下文稱之為“禍”,稱之為“咎”。然而其歸結處,如前所述,乃在侯王。“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此“不知足”與“欲得”,以道言之是舍“有道”而取“無道”,具體說來則如二十九章所雲“將欲取天下而為之”,那裏說是“吾見其不得已”、“為者敗之,執者失之”,也就是“禍”與“咎”了。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猶如三十二章講的“知止可以不殆”。這句話也與二十三章之“少則得,多則惑”意思仿佛,不過“得”與“惑”非就侯王一己而言,說的是“天下”。但是天下係為侯王所屬,所以《老子》作者的視點,其實隻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