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滿地雨水闊步走出破廟,徑直飛身上馬,一拉衣袍裹緊了懷裏滾燙的女人,妖冶的臉龐在閃電之下側過,揚長而去。
當那個策馬歸來的人佇立在風雨裏,看見的正是那閃電之下的離去的背影,以及那背影包裹之下一襲濕潤的卷發散落。
他到底錯過了什麼!手中的韁繩一緊,馬蹄飛揚,卻突然的手臂一緊,淡漠的眸子猛然一凜,竟然盛滿從未有過的暴怒!
一隻扣緊在手臂之上手迅速收回,隻是低沉的聲音仍舊不怕死的提醒,“公子別忘了還有大事未成!”
一絲掙紮閃過,一瞬即逝而已,黑夜裏的那雙眸子又恢複了慣有的淡漠,隻遠遠的盯著那早已消失的方向。
第一次,黎蕭知道了,有一種恨叫悔,他後悔沒有聽冷梟的話早一刻回程到破廟先休息一晚,待到在路上撿到那熟悉的飄帶一條再趕回,才發現,自己錯過的,又豈止是一次機會而已!
緩緩的揚起臉,任雨水衝刷所有的浮躁,那淡漠之下早已隱去一切凡塵雜念,不再有任何感情的浮動,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資格擁有平凡人的感情。
隻是那手中緊握的飄帶卻怎麼也放不開,凝結的眉心猛然放開,馬鞭一揚,那一抹背影離去,最後還是將那條飄帶收入袖中。
下了一夜雨,也忙碌了一夜的燈火,僻靜的別院之內,老太醫俯首退去,侍女趕忙接過藥方下去抓藥,絲毫不敢怠慢,獨留下房間裏那個如冰山般的男人。
床榻上那個昏迷的人兒如同沉睡一般安靜,隻偶爾的翻身晾出大半個身子貪涼的踢掉被子,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越發的精致,甚至,有些說不出的,誘惑?
妖冶的臉上凝結的眉心越發的緊蹙,軒轅蒼漠猛然起身,一身濕潤的衣衫還未曾換下,有些僵硬的拉過錦被為她蓋上。
“別走,爸爸……”一聲低低的呢喃,那個昏睡的人胡亂的伸手一抓,抓上了那隻正欲為她蓋上被子的大手,一陣溫熱熟悉,突然莫名的安心,牽扯起一個迷糊的笑容,秦淮又沉沉的睡去,隻是那抓緊的手卻並未放開。
有些僵硬的收回手,可她似乎並不想放開,修長的指尖動了動,軒轅蒼漠慢慢的抽離那隻火熱的小手,卻突然的手上一空!
那隻胡亂揮舞的小手已經自動放開,又毛躁的扯了扯衣服的領口,火熱的薄唇裏夢囈般的迷糊出一句“好熱”,那隻熟睡的手又慢慢的滑落。
難耐的蠕動了嘴角,秦淮隻感覺身體像是在烈日下暴曬一般,炙熱難耐,迷糊中隻想扯開身上所有的包裹,真的好熱!
當那隻不安分的小手胡亂的扯動,胸口的衣物淩亂,袒露出一片雪白的凝脂,軒轅蒼漠的眼底劃過一絲異動,眸子裏映出的,正是那一塊形似魚骨的玉佩。
某一副迷幻的壁畫再次出現在腦子裏,探手伸向那一片雪白的凝脂,修長的指尖滑過那光滑如玉的鎖骨,輕執起那一枚形狀怪異的玉佩,軒轅蒼漠半眯的眸子一閃!
隨著指尖的輕動,那玉佩已然落入掌心,一股異樣的冰涼莫名,仿佛是在彰顯出它本身的非同凡響。
袖袍一擺,傾長的身影離去,不帶一絲留戀,軒轅蒼漠親自帶上門扉,將手中的玉佩一拋,隻冷冷的命令,“速速趕工,傳令“叱影”立即撤離。”
腳步一頓,似突然想起,軒轅蒼漠半眯的眸子裏一抹殺機隱去,最後隻補充命令道,“今日守城侍衛全部調離,封鎖一切有關她的消息。”
“是!”楚天嘯俯首恭送那背影的離去,久久的未曾起身,王爺近日,似乎多了一絲,仁慈?
不敢肯定那種不一樣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楚天嘯隻是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不知道王爺的這種轉變,究竟是好,還是是壞?
直到天邊隱隱泛白,風雨仍舊未曾停息,那一夜的大雨,抹滅了一切的痕跡,那個憤然離開山寨的人,早已經無跡可尋。
看著一群低頭不語的人,韓蒼單手撐著胸口,那原本蒼勁的身軀有些明顯的不支,隱隱的怒火壓抑,最後隻化作一道毅然的背影離去,一聲口哨喚來坐騎,韓蒼虛晃的腳步走出風波堂。
“大哥!”一道高大的身軀擋住去路,胡虎瞪著一雙虎目不肯退步。
“讓開。”低沉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怒火,劍眉緊蹙的韓蒼一聲冷喝,抬手撇開了胡虎,“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