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倪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鬱子唯其實想問一下喬安暖這些年的生活。他之所以肯花時間跟何倪坐在這裏,就是想要從這個喬安暖曾經最愛的男人身上,得知喬安暖的一切。鬱子唯想要更了解喬安暖,從她出生到現在,她的每時每刻都不會忽略。
然而,在何倪說了這些之後,那些問題又怎麼能問得出口。
“我沒什麼要說的,醫院裏還有事,我先走了。”鬱子唯從座位上起身,雙手插在口袋,邁開大步離開。
何倪看了一眼鬱子唯麵前一口未動的咖啡,又轉頭去看已經出了門的男人。他腳步很快,有些踉蹌,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
何倪不想放棄喬安暖,可他比誰都了解喬安暖。她愛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忽略整個世界。當她不愛的時候,哪怕整個世界都覆滅,也無濟於事。
可他還是定了回中海的機票,哪怕失去的感情不能重來,至少那裏還殘留著他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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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市,一處墓地。
墓碑不是立起來的,而是一塊梯形的黑色大理石。上麵沒有貼照片,隻是用繁體楷字鐫刻著「愛女夏心妍之墓」。
夏鳶站在一旁泣不成聲,老喬將她攬在懷裏。於深海站在喬安暖身後,看著女孩兒拿著一束白色的瑪格麗特,放在了墓碑前。
喬安暖在心裏對夏心妍說對不起,很遺憾沒有跟她見上最後一麵,很遺憾沒能好好的跟她來一次姐妹之間的擁抱。更遺憾的是以前對她太過冷淡,從來都沒有真正對她示好過。
以至於每次想到夏心妍叫她‘姐姐’,喬安暖都覺得自己不配。
那個躺在這裏的人,本來就應該是她。她這麼惡劣,有什麼資格替夏心妍活。
自從給夏心妍過生日那天掉了兩滴淚之後,喬安暖未曾哭過。親人離世似乎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悲傷。跟何倪分手這麼艱難的事情,好像也變的理所應當,沒有曾經預想的那麼捱不下去。
是因為換了心髒的關係嗎?她寧願用這個理由來解釋,也不願意相信是因為她對何倪的感情耗盡,曾以為會廝守終生的,卻說不愛就不愛了。
於深海上前,攬住喬安暖的肩膀,試圖給她力量。
喬安暖這段時間一直住院,他的戒指藏在口袋,幾番拿出來,又放了回去。
他以為自己可以有勇氣對喬安暖說些什麼,可是每次聽到她叫一聲‘深海哥’,於深海就不敢衝動了。萬一最後鬧的像何倪一樣的下場,那麼熟悉的人,變的連陌生人都不如,該怎麼辦?
如果可以,就這樣以哥哥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吧。
墓地不遠,何倪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站在暗處。他看著喬安暖的背影,多麼想上前安慰。可攬著她的人變成了於深海。
何倪曾經笑於深海一無所有,哪怕對喬安暖有感情,卻不敢說不敢追,懦弱的像條沒有主人的狗,夾著尾巴小心翼翼。而現在,何倪低頭看了看自己。
狗尚且能夠逗人開心,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