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吹風一覺醒來,就覺得心裏空空的,像是被什麼掏空了。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語漠,就像自己擁有一顆鑽石,鎖在保險箱裏,時不時去看看它隻是為了確定它安然無恙。吳語漠,就是鎖在胡吹風內心裏的鑽石。
嚴剛華起來的時候,天還灰蒙蒙的,這種除夕前的天氣讓人不禁冷顫,也許新的一年並不是意味著希望。
胡吹風的房間很淩亂,書本和作業,吉他和NBA的海報,在儲物櫃上擺放著火影和灌籃高手的碟片,課本下壓著柯南的漫畫…… 這是一個大男孩的房間,簡單得不會出現某個歐美性感女郎的海報。
胡吹風走進房間,手裏拿著洗臉毛巾,還冒著熱騰騰的氣。
嚴剛華低下頭,理了理被子,起身準備離開了。
“你去哪?”胡吹風問。
“回家。”
“想開點啊,就是一個女生,沒什麼大不了的。”
“嗬嗬。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很沒出息?”嚴剛華擄了一下嘴。
胡吹風把毛巾放到一邊,走近床,一手搭上嚴剛華的肩。
“我記得地理老師說過,有一種石頭,在地表以下因岩漿凝卻而成,不易風化,顏色美觀,外觀色澤可保持百年以上,硬度高,耐磨損,是藝術雕刻的首選之材。”胡吹風努力地想記起那種石頭的名字,因為向來上課不喜歡聽講的他,在地理老師介紹這個石頭的時候,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花崗岩。”這種事對嚴剛華來說,是背得爛熟了。
“對,花崗岩——嚴剛華。你很像這個石頭,哈哈哈……”胡吹風笑起來,是大笑,爽朗豪邁。
這句話成了評價嚴剛華的所有話語中,最令他難以忘懷的一句。
有一個人,用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完全地詮釋了自己。
有誰,還會這樣了解自己,除了一起經曆過青春的好兄弟。
“好吧,那以後,你就叫我石頭吧。”嚴剛華終於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這可是你說的哦?可不準後悔啊!”胡吹風笑了。
嚴剛華和胡吹風道別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大吹,如果你還喜歡語漠,千萬別像我一樣。”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胡吹風立馬回家裏,他知道明天才是除夕夜,才能拿到壓歲錢。可是一切都不能再推遲了,他想給語漠買一樣東西,但自己的小金庫早在放假後的幾天就揮霍幹淨了。於是胡吹風撥通了老爸的電話。
“爸,我缺錢了,你彙點過來吧。”
“你怎麼又沒錢了,不是才給你五千嗎?你是花哪兒去了?”
胡吹風的父親自然是不高興,平時自家兒子根本不會打電話噓寒問暖一下,隻有到沒錢的時候才想到自己的父母。這種不懂事的做法讓胡吹風的父母中覺得寒心,眼看著別人家的孩子都能幫父母分擔點瑣事了,可是胡吹風就還像個沒長大的兒童一樣。
“放假出去花完了,哎呀,老爸,拜托了,從我壓歲錢裏扣吧,我急需啊!”胡吹風開始央求。
“你要錢做什麼?”
“哎呀,就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