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過程和人生過程中一樣有許多不可預知的因素和情況,麵對這種情況隻能做好應對的準備吧。
原來在寫作的過程中,根本沒有寫王夕岐的思想準備,也不認識這位同誌,不但不認識連聽說也沒聽說過,是李國賢反複強調要我好好寫寫王夕岐。之後,我才在廠誌中找到王夕岐的名字,原來他曾是雲龍集團的副總經理。
李國賢告訴我,王夕岐是個大能人,什麼事也難不倒他,在繡品廠創業初期,他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是繡品廠的功臣人物啊!
於是,我開始關注王夕岐。我們還是先了解一下繡品廠這個企業的特點,繡品的技藝和產品是從農村手工藝品中發源和發展起來的,從一開始它的身上就流淌著農村的血脈。後來在規模愈來愈大的加工生產過程中,城裏廠內工人承擔不了全部加工生產任務,於是,彌補這一勞動力不足的責任就落在廣大農村繡工身上,而農村繡工幹這件事情又是輕車熟路,得心應手。特別是農村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勞動力資源,所以繡品業的發展自始至終都離不開農村。當然開辟農村根據地這一舉措並非是李國賢創造,她的了不起在於她後來的創業過程中,根據形勢的變化和工作實際的需要,創新思維,大膽實踐,創造性地發展了這一塊,把這項工作與時俱進,切合實際地推向了新的境界,取得了更大更好的效益。
那麼家紡產業為什麼從農村脫出來又離不開農村呢?因為家紡產業是從民間手工藝發展起來的,它的源頭在農村,根在農村,農村是它的後方,是它的基礎,是它的依托。就像當年我們共產黨人領導的人民革命戰爭一樣,需要開辟廣闊的農村根據地,需要擁有自己的大後防。家紡產業屬勞動密集型產業,尤其是發展初期,完全是人海戰術。農村不但有廣闊的土地空間,而且有充足的勞動力資源,特別是廣大農村婦女,個個心靈手巧,飛針走線,描龍繪鳳是她們拿手好戲。繡花,對她們來說,就象幹農活一樣熟練,而城市工廠則由於受招工指標的限製就不能夠隨心所欲了。所以這一產業要發展就絕對離不開農村的支持,主要是解決勞動力問題,具體是繡工問題。
實際上,早在1981年之前,也就是說繡品廠還是刺繡廠的一個車間的時候,農村鄉點也稱在農村加工點就已經存在,不但刺繡廠有,繡花廠、服裝廠也都有。那時候,刺繡廠鄉下有加工點22處,擁有農村繡工2839人。1981年,繡品廠從刺繡廠分離出來後,這部分鄉下繡工就自然而然地劃歸了繡品廠管理了。1981年底,繡品廠在原有人員的基礎上又新增農村繡工318人,其中新增石羊口、院夼兩處加工點,鄉點總數達到24處,為了便於管理,1982年6月,將天福山公社8處鄉點合並為天福山分點,8月成立了大水泊分點,9月成立了侯家南厫分點,10月成立了嶅山分點,11月成立了口子分點。
這裏特別要提到的是天福山這片土地。天福山這片土地真是一片正義和奉獻的土地。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當日寇鐵蹄蹂躪膠東大地,膠東人民處於水深火熱之時,是天福山這片土地掩護、隱藏了一群民族精英,為他們在這片偏僻的鄉土上醞釀、組織發動天福山起義創造了條件,成就了革命的宏圖大業。幾十年後,又是天福山這片土地,為以繡品廠為主體的文登家紡產業的發展壯大,提供了支持,創造了條件。在這裏我們要永遠感謝天福山這片土地。
繡品廠的輝煌曆史離不開廣闊的農村土地和千千萬萬農村繡工的支持。同時,繡品又利用自己的產業優勢反哺了農村和農民,為農村的經濟建設和社會進步發揮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李國賢在帶領職工發展企業的同時,也帶動了這一產業的崛起與發展,使技術開發成果廣泛造福於社會,產出巨大的社會效益。1982年首創“雲龍繡”之後,她曾背著行李,親自帶著15名技術人員長期深入當地鄉間,走村串巷,挨家挨戶進行技術指導和網點建設,先後培養了10萬繡工,為當地農村剩餘勞力開創了一條廣闊的就業之路,並不遺餘力提供資金、技術、人才支持,培養扶持了一批能人和大戶,使雲龍繡品成為文登工藝家紡業的“黃埔軍校”“職業學校”。目前,文登市的工藝家紡企業已達3000多家,從業人員13萬人,其中80%以上的家紡企業管理者和社會加工人員是雲龍集團培養出來的。全市工藝家紡業年產值達到100多億元,使文登成為名副其實的中國魯繡之鄉,2004年年初又贏得了“中國工藝家紡名城”稱號。
其實,從中受益的不單是文登人。1988年底,山東省內西部相對貧困地區的幾封農民來信,促使李國賢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將“雲龍繡”的社會加工基地向省內西部相對貧困地區延伸。1989年春節,當人們合家團圓的時候,李國賢卻踏上了西行的列車,一去就是一個月。這期間她深入到偏僻農村,幾乎跑遍了大半個山東省,通過反複考察,先後在臨沂、蒙陰、泰安、安丘、高密、泗水、荷澤等30多個地區建立100多個加工基地,發展外地繡工10萬餘人,使“雲龍繡”成為一個“社會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