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鬼”情未了(1 / 3)

3點鍾光景,裴思格象往常一樣來到診所。進門就告訴啟亮一個好消息,美鵑苦苦等待的骨髓終於到了。

“托你朋友牧醫生的福啦!”裴思格高興得象個小孩子,撲到床上摟住啟亮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啟亮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差點沒當場尿床,道:“那小牧現在人呢?叫他進來,我要好好謝謝他的。”人躺在床上要“好好謝”人家,莫非也嘬牧長淵一口?

“哦——人家這兩天可一直都陪在美鵑身邊呢,不過呢——到底是誰謝誰,還真不曉得,說不定可以奇妙地抵消呢。”

“抵消?什麼意思?”

“好了啦,不要管那麼多了,你現在自己也是病人,美鵑那邊有我盯著呢——就看術後了。”

“我算啥病人,都好多了——這其實全是你的功勞,格格,要沒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又來了,又來了——我不要聽——”說著,真用掌去掩耳。

啟亮輕輕拉下她的手臂,悲切地感慨道:“我就算再笨,到了今天也該明白了,你對阿伍是認真的,這一點我可能永遠也無力扭轉,但你曉得麼?我替你感到一萬個不值啊!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阿伍現在人又在哪裏?自家老婆都不管了,也就更顧不得你了吧?這對你也太不公平了。”

“他會來尋我的,我們有約定——至於他和美鵑的事,你是一點也不清楚的,我也不會跟你講。”裴思格的語調很低,背過身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虛弱。

“好吧,假使你還不死心——”啟亮終於還是猶豫了。

“講吧,我早就猜到了,就算我不再問你,你早晚也還是會講出來的——他現在到底住在哪裏?”裴思格回身逼視著啟亮,那眼神裏隻有兩樣東西——緊張與企盼。

“唉——其實我也不確定他現在是否還住在那裏……”

啟亮說的正是金山海邊,用他的身份證為甄伍簽下協議的那間租屋。也許是天意,一個鍾頭後,那份租房協議,被袁靜從書房的一格小抽屜裏搜了出來。

……

袁靜:“好奇怪,他怎麼會在金山租房子?趙鳴,這事情你曉得麼?”

趙鳴:“我不曉得,你又是哪能曉得的?”

袁靜:“我手上正拿著一份亮亮簽的租房協議,地址是金山區的,你講他會不會尋了個金山的姘頭啊?”

趙鳴:“哦?你快看看協議簽定日期。”

袁靜:“是今年的6月15日,難道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

趙鳴的腦子在飛速地運轉,跟袁靜自然不在同一條思路上,他掰著手指在算日子。最後驚訝地發現,協議簽定日期,恰好就在甄伍“遇難日”前後不過三天,定是詐死後由啟亮代他簽下的租約。

趙鳴:“你等一下把上麵的地址用短信發到我手機上,我這兩天抽個時間幫你過去探一探。”

袁靜:“哦,那太麻煩你了呀,很不好意思的,要捉奸也應該是我這個原配正室夫人親自出馬才對。”

趙鳴:“千萬別!要把事情弄僵的,你以為是捉奸,實際上是奸捉你,隻要你一出現在兩人的麵前,那事情就沒有回旋餘地了呀,我是男人,我最懂的,男人最要的就是一個麵子,就算在外麵犯了天大的錯,回到家也最要一個台階,假使這個台階你不給,一定要硬碰硬,除非你已經做好了跟他離婚的思想準備。”

聽了這話,袁靜不寒而栗,“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挨下來要哪能辦?”

趙鳴:“所以講,還是要讓我這個好朋友先去探探路子,我最了解他,看到我,他不會沒麵子的,我會跟他講道理,他不會不聽,亮亮平常最聽我的勸,你隻要把地址發給我就OK了,我開車過去很快的,一點也不麻煩,亮亮跟我從小一道長大,我當然是最不希望看到你們家庭破裂的咯。”

袁靜:“那好吧,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最主要是先說服他回來,夫妻間麵對麵,什麼話都好談,隻要他肯認錯,我可以既往不咎。”

袁靜的語氣盡可能柔軟,她怕太強硬了會使趙鳴產生錯覺,從而為“談判”設置一個過高的底線。若到時啟亮果真來個硬碰硬,她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此刻在她心裏,底線不過是個易碎的工藝品。擺擺樣子倒可以,真遇上交鋒,那定是人進她退,人退她進,就怕被碰碎。隻不過,這些不便跟外人明說。

……

診所裏,裴思格記下了海邊租屋的地址,又坐了一會。啟亮問她是不是等下從這裏離開後就要去找甄伍?裴思格猶猶豫豫搖了頭,說不可能,美鵑的手術被安排在明天上午10點鍾,她說什麼也跑不開。

4點半,裴思格離開診所,開車往瑞金醫院方向而去。一路上,滿腦子都是甄伍。車行至半途,靠邊停了下來,她想打個電話通知甄伍,畢竟美鵑手術是件大事,他有權利知情。可又偏偏撳不下那個快捷鍵,手指按上去,鬆開,再按上去,又鬆開。她知道這樣很自私,甚至在心裏鄙視過自己無數次。

近來她一直沒有聯係甄伍,但那天咖吧裏他許諾要帶她走的一幕,卻每天都浮現在她腦海中。那對她而言是此生最大的一個誘惑,她對這個男人的占有欲也是空前強烈,且有與日俱增之趨勢。隻怕兩夫妻一旦見了麵,乾坤也許會顛倒。

最後,車子竟掉轉頭來往金山的方向開去。她想當著甄伍的麵告訴他這個消息,若能看著他的表情說話,她會覺得更有能力掌控這個男人,順便要問一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帶她走?去哪裏?錢的方麵應該不是大問題了,兩部車很快都已找到了買家。甄伍那輛因為是趴在中介店裏的,先行一步出了手。她這輛臨時還要用兩天,實際上也隻差約好時間付錢提車了。隻剩下那所公寓稍有些拖遝,買家看上了,卻又沒那麼快交易過戶。

……

趙鳴收到袁靜發來的地址後,立即約王一山出來見麵,吩咐他把“技術人員”也一起帶來,說話間就行動。7點鍾的樣子,王一山帶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到約在趙鳴家附近的“世華酒店”的大堂內彙合。

“怎麼是空手來的?”

“上回那個還敢用麼?連人都給我認錯,這位兄弟是老‘技工’了,我在浙江的時候幫我辦過事,‘燒火棍’從來不用的,隻用‘手狗’,便攜式工具,近距離作業,安全、可靠、效率高,但有一條原則——”可能下麵的話難以啟齒,王一山一時頓住了。

(注:技工——暗語,殺手之意:燒火棍——黑話,長槍之意:手狗——軍械或改裝軍械行話,手槍之意。)

“還原則?幹這個行當唯一的原則難道不就是錢麼?”這是初次見麵,趙鳴算是收斂的,其實他心裏已經笑翻了。

“那你就錯了!”老技工個頭不大,卻聲如洪鍾,一開口,語言風格首先就很有“原則”——幹脆利索,沒有廢話。

“哦?那說來聽聽?”

“單憑一個‘道’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我道上混了20年,從不取人性命,剁手指,最便宜,一根一萬,手,左手5萬,右手6萬,遇見左撇子,那就倒過來,卸胳膊,左10萬,右12萬,遇見左撇子——還是倒過來,卸腿,一條15萬,不分左右,其他部位另議。”老技工很認真地報著價,一臉童叟無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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