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描眉的戲子搖搖頭:“不缺,人數剛好。”
“哦,這樣啊……”
紀流蘇遺憾地歎氣,忽而衝了過去,熟練地用繩子把戲子捆綁起來。
一口氣綁了兩個,隨後再問一次:“現在還缺戲子嗎?”
眾人抖了抖身子:“缺……缺……”
墨子染把一旁的書遞給她,裏麵寫著這場戲需要背誦的對白。
紀流蘇讓他們幫忙化妝的同時,取過來一看,不禁愣住了。
這是一場夫妻對唱的戲,女的彈琴,男的舞劍,紀流蘇沉思片刻,狡黠地看著墨子染。
“你看這場戲,是不是我做男你做女比較合適?”
墨子染靜默了片刻,轉身便走出門口,她連忙拉住:“就一次嘛就當玩玩,機會難得啊。”
最後,她耍盡嘴皮子才讓他留下,瞧著墨子染也正乖乖地被塗上胭脂,她忍不住偷笑起來。
“小莊稼,你這份寬容我一定銘記於心!”
妝容描好,她迫不及待地幫他穿上女裝。
墨子染睨著殷勤的她,忽而把她的手按在胸膛前,“我如此犧牲,你是否以身相許?”
紀流蘇心一顫,故作瀟灑:“沒問題!”
兩人本想先試戲,卻發現沒有時間了,隻好臨場發揮。
樂曲起,戲開,由紀流蘇扮演的夫君先登場。
場下,君哲果然來了,位於觀眾席的最前麵,他身後依舊是四個護衛,沒人敢接近。
紀流蘇一襲男裝看上去竟是無比的適合,伴隨著激昂的音樂,她抽出劍舞動起來。
剛柔結合,不失美麗,倒是多了幾分新穎。
劍一揚,一橫,勁風在君哲麵前掃過,他看得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驟然,她的劍一指,停頓在他鼻尖前一寸的位置,護衛們緊張地上前一步,“大膽!”
說完,頗有衝上去把她抓住的意思。
“回來,你們幹什麼!沒有本王的命令衝什麼衝!”君哲惱怒地罵道,覺得他們簡直破壞了看戲的心情。
“郡王,這很危險。”
“劍是假的。”君哲嗤鼻,不放在心上。
紀流蘇有些驚訝,這劍確實是假的,但從外表看和真的幾乎一樣,沒想到他還是看出來了。
一舞結束,她緩緩退後,輪到墨子染抱著琴登場。
紅色霓裳曳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紀流蘇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發現他更適合做女子。
墨子染看了她一眼,她才想起這裏有她的戲份,連忙躍到旁邊的假樹上,豪氣道:“娘子,為夫君彈奏一曲吧。”
他頷首一笑,拂裙,坐下,撫琴,動作柔和熟練。
纏綿而悠長的曲子從他的指尖溜出,一股深情的傾訴讓眾人情不自禁地陷入。
兩人未有對白,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悄悄蔓延的情愫。
一曲終,餘音繞梁。
他睜開眼,朝癡迷的她看了過去,笑得愈發魅惑。
“好!”眾人熱烈地鼓起掌來。
忽而,戲台升起一股煙霧,漂浮在底層,令墨子染增添幾絲仙氣。
煙霧蔓延,護衛們紛紛擋在君哲麵前。
“讓開!你們這樣讓本王怎麼看!”他發怒。
“郡王,這煙過於詭異……”
“閉嘴!你們是第一次來看戲嗎,再說了這裏誰敢動本王,自己掌嘴!”
護衛驚慌地退口,啪啪地打著自己的嘴巴,君哲又嫌吵,讓他們自己到人群最後掌。
回頭看向戲台,發現男子已經從樹上跳了下來,激動地指著他的妻子:“你竟,負我心……”
帶著唱腔的對白,讓控訴更震撼,君哲苦惱自己錯過了兩人翻臉前的戲份,更加認真地看下去。
“我便,賜你休書一封!”紀流蘇猛地揮劍,一道煙霧隨著湧出,撲向君哲的臉上。
墨子染雙眼含淚,淒涼地搖頭,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用說一句話已讓人垂憐萬分。
“你趕緊解釋啊!”君哲忽而拍桌而起。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紀流蘇暗笑,看墨子染會如何應對,他在台下說過寧死也不學女子說話,於是就來了一場默劇。
墨子染踉蹌一步,跪在地上,伸手握住她的劍放在自己脖子上,隨後痛苦地閉上雙眼。
樂曲在此刻變得急促緊張。
忽而,遠處跑來一個百姓,大喊道:“郡王府著火啦!郡王府著火啦!”
正看得激動的君哲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著……著火了!”此人說完之後,陸續有人說郡王府確實在冒煙。
君哲立刻帶著護衛趕回去。
紀流蘇勾唇一笑,看來郡王府放著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