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前。”君哲知道她想的是什麼,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想必林樂兒也在裏麵。
紀流蘇臉色有些蒼白,立刻衝上去,卻被君哲緊緊拽住,“沒用的!你進去隻會被燒死,你看這些木!”
不遠處躺著掉落的木梁,已經被燒得又黑又焦,整間林宅沒有一處是沒有火的地方,顯然這場大火持續了很久。
突然,她腦中回想起昨日和君清夜的對話。
“草民隻需要三日時間把她安頓好,請皇上恩準。”
“三日太長,朕會把時間縮短到一日後,到時朕要在這衙門看見你。”
那時候她沒多想這句話的含義,現在才知道他說縮短一日是什麼意思!
她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暴君!”
雖說林樂兒背叛過她,但也遭受了應有的代價,被夫君毒打,被家人嫌棄,為什麼還要經曆燒死的下場!
紀流蘇眼睛微紅,淚珠在一點點凝聚,連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小紀子,林家的事情誰都沒有意料得到。”
徐楓突然走了過來,把手中的盒子交給她,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沉重地說道:“我走了,保重。”
他對林家沒有太多的感情,所以說出來也沒有過多的悲傷。
紀流蘇不覺得意外,隻是攥著盒子問了他最後一句:“你一直都知道墨子染的身份?”
“不知,我是來了涼城才和他結識,但我知道他接近你是有目的,也知道他對你真心的。”
“嗬,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矛盾嗎?”她眼中盡是嘲諷。
“你的心結,也隻有小墨子可以解開……”畢竟他很多的事情都不了解,最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深吸一口氣,把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鄭重道:“保重。”
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但感謝你曾在我生命中留過痕跡。
等徐楓離開後,她才打開盒子,裏麵都是她放在賭莊的東西,分別是發簪、手帕、畫卷、束發帶。
前兩樣是墨子染的,後兩樣是林樂兒的。
與其同時,火焰變小了,聽見有人驚呼:“好多屍體!”
紀流蘇把盒子合上,猛地衝了進去,發現大堂中央有四具靠得很近的屍體,看樣子是被綁在凳子上。
很明顯,是預謀。
一家四口……無一幸免!
“君哲,跟我來。”紀流蘇把他帶到一條河邊,神情冷肅,“你昨日說對付皇上的話,是否當真。”
“自然!”
“聯盟吧。”她眼中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
君哲傲然一笑,“難道你還想投奔廷尉?”
紀流蘇冷笑一聲,忽而掏出盒中的手帕和發簪,狠狠地拋入河中央,隨後把畫卷放入袖中,取出束發帶綁在手腕上。
“我要離開一段日子。”
“去哪?”
她沒有回應,隻是帶著他走進了一間古老的書店,為他挑選一些精辟實用的武功書籍。
最後拜托他一件事:“設法傳出紀流蘇在林宅中被燒死。”
君哲一怔,“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我會以另一個身份活著,適當時候定會和你相認。”她拿出一個木牌緊緊地捏在掌心。
她要去找花顏。
“本王不許!”他板著臉地扔開書,到時候他想找她都不知道她在哪!
“你的武功這麼弱,好意思不讓我走?”她揶揄地蹂躪她的頭發。
最後,她還是要了一批馬車和盤纏,開始啟程。
君哲一直盯著離去的馬車,低喃:下次你看見本王,一定會刮目相看。
一日後,涼城傳遍了一個消息,林宅突發大火,無人幸免,連皇上選中的宮女都死了,這件事一時間成為眾人的茶餘飯後的閑話。
七日後的夜晚,軍營。
將士們全都回到了房間裏休息,隻剩下微弱的燭火在搖曳,站崗的將士不禁打了個哈欠,忽而瞧見一個人影飛快地掠過。
然而凝神一看,又沒了蹤影。
餘蒙德在房中還未入睡,突然雙眼睜開,警惕地看向房間外。
有人!
他拿起床邊的長劍謹慎地靠近房門,迅速地推開,竟看見一個穿著鬥篷的人跪在門前。
“你是誰。”餘蒙德眯著眼詢問。
那人摘下帽子,緩緩抬頭,露出一張清秀的容貌,是名男子。
他雙眸清澈,靜靜地凝視著餘蒙德,微微啟唇,一道清脆的嗓音傳出。
“餘老,你曾說如果我是男子,便收我為徒,此話還算數?”
“胡說八道,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然而,餘蒙德很快便頓住了,驟然想起之前在涼城遇見的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