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地陰暗了下來,烏雲成群結隊地侵襲著悶人的熱氣。我帶著秋月往酒樓跑去,一路上她隻是氣喘個不停地跟著我,全然沒有了上次故意撒嬌的神色。
待進了酒樓,我喘著粗氣跑到了櫃台邊。二寶坐在裏麵站起了身說:“你們來啦?這麼著急跑著幹什麼?”我提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她身邊說:“哎呀,過來瞧瞧你。秋月這兩天不知在發什麼脾氣,我怎麼都勸不好。你和她是好姐妹,你們有話題聊,你們就先談著吧。”
我讓開了椅子,朝著秋月揮手說:“秋月!快過來與二寶好好說說話。”
秋月踩著步子走了過來,我又轉身看著二寶說:“少爺在這兒麼?我有事找他。”二寶麵色一怔地說:“他在戲台子裏吧,你找他有事麼?”
“那你幫我看一下你這裏女子的花名冊吧。”
“什麼?花名冊?我告誡過你不要和那些人打交道,你怎麼就要不聽我的話。”
“我帶一個女子去戲台子就和少爺玩玩,不礙事的。你跟秋月談會話,等一陣我就回來了。”
“我翻花名冊也沒用,你去樓上問問孫大娘吧。”
“站住!你都已是要做丈夫的人了,應當為自己負責,不要惹事生非。你要與那些女子保持分寸,小心被染了病………”
不等她的話說完,我就匆匆地跑上來樓。
酒樓的整體時尚,木頭做的房子肯定不便宜。樓上的酒客看著我風塵撲撲地跑了上來,就給我指了孫大娘所在的房間。
“孫大娘,我這是來了。”我笑著作了一輯,還沒等入了座就說:“我準備問你要兩個女子。”
“吳先生好雅興,自己的媳婦不好看麼,還要惦記我的姑娘。”孫大娘掩著嘴吃吃地笑,“先生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一個吧。”
我衝著孫大娘翻了一個白眼,就跟在她後麵下了樓。二樓的酒客都嬉笑著說:“孫大娘,這是你的幹兒子麼?”孫大娘挑動著眉間說:“你們兄弟之間要和和睦睦的。”
孫大娘的身材肥胖,她的腰肢仿佛一個會行走的木桶,十分滑稽。她一擺一擺地走著路說:“我家有個女子長得很是俊美,隻是家裏沒有生活了,她父親把她送了過來。”
“我也隻是安排她做些平常的事務,讓她有飯吃有房住就行啦。難道還能幹什麼,讓她接客麼?我做的壞事多了,以前的女子我都會哄騙她們。這次我看到她就心生慈軟了,就當養女兒吧。”
孫大娘抹了一把眼淚說:“我以前的那個女兒受了人家的哄騙,就跳河死了,我隻有這麼女兒………”
孫大娘在西麵的偏門裏停了腳步,倚在門框上捂著臉麵痛哭。
“我還有她的照片呐,那時我才三十歲,身體瘦的很,她也是長的身子高………”
孫大娘又紅著眼起了身說,她向我比劃著她曾經的女兒是個怎樣的人。我聽得出了其中的意味,她這段過往也令我傷心。
孫大娘在院牆裏來回來回穿梭走到了一間茅草屋裏,泥炕上坐著一個少女在織毛衣。看我們進來,少女就笑著跳下了炕頭,踩著小鞋就往孫大娘懷裏撲去。
“孫大娘,你來看我啦!”少女抱著她往脖子上親了一口,又抬頭看著我說:“這位先生是誰啊?”
“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吳先生,你隨意稱呼他也行。”孫大娘向我揮了揮手說:“快過來吧,跟她打個招呼。”
“嗨!我叫宋瑤,你叫我瑤瑤也行。”宋瑤放開了孫大娘,跑到我身邊伸出手說:“握個手吧,我們就是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