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玩耍時便遇到了他,他是城中大戶的兒子也不過十六、七歲,和弟弟二人一同外出卻不想自己失足從山坡上滾下來,扭傷了膝蓋,弟弟已經跑回家中呼救了。我聽他說完後不禁嗤笑,一個大男人怎的如此
嬌貴。他不服氣,昂著頭不肯聽我數落,那樣滿臉傷痕卻驕傲自大神情讓我至今不能忘懷。我因常常獨自外出,對醫理頗有研究,詢問了他幾句有關膝蓋傷勢的問題,他倒也還聽話的有問必答,我笑了笑告訴他沒有大礙,隨後
一把把他拉了起來,他沒想到我一個女兒家有這等力氣,先是駭了一跳,緊接著便是忙著勸我放手,畢竟男女有別。我卻渾不在意,把攙半抱的將他送回了家,半路上還遇到了他的弟弟帶人前來。”
淩梵一臉的不可置信,本來無欲無求、不可理喻的母親在一個故事中變得活潑俏麗,實在令人不敢相信。淩夫人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美好:“從那之後,他便常常來我家找我,有時說是來討教醫理,
有時說是碰巧路過。可我知道,他是喜歡我,卻不好意思告訴我。”
淩夫人像是很累一般,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淩梵趕忙拖著疼痛的膝蓋走過去,輕拍她的背,淩夫人蒼白的麵頰因病態變得潮紅,她繼續說道:“可是,我仍是沒能嫁給他。因為他是正房夫人所生,
需要地位和身份更加尊貴的妻子。但是他的弟弟卻沒那麼多的講究,因為他的弟弟自幼喪母而且親母身份低賤,而他的弟弟也喜歡我,他的父親便給了我的父親一千兩算作下聘,我就成了淩二少爺的夫
人。”即使事過多年,淩夫人提起這件事依舊痛苦不已。
淩梵忍不住問道:“那淩二少爺是……”
淩夫人平靜道:“是你爹。我的心上人便是你的大伯。”
淩梵很難想象爹當年是以怎樣的心情迎來娘的,難道大伯就忍心……淩梵小心開口道:“那大伯他如今……”
淩夫人聲音忽然變得淒慘而痛苦:“自我嫁過那日起,他便向父親請求離家闖蕩,父親也知他心便應允了。誰知一年後,便傳來他因急病客死他鄉的消息啊!”說著,淩夫人不顧所有放聲大哭起來
,淩夫人的眼淚一滴滴地落在淩梵的手背上,讓淩梵感覺到這個棄她十七年不聞不問的女子還是有血有肉的!而且她擁有任何人都沒有的情感。
淩梵不知該如何勸說,隻得輕輕摟著這個不過五十歲的夫人,摟著她皺紋密布的心。
此時欲罷閣中。
方倚、千湧和蠻蠻三人正站在帳台後商量改變二人命籍對策,而秦橋正在後堂對月傷懷。
千湧道:“我覺得咱們就把三姐從她家裏偷出來,然後……”
方倚白他一眼,還未來得及張口,蠻蠻搶先罵道:“那然後怎麼樣,他們倆該去哪啊!住在這?還是直接殺了他倆讓事情了解啊?”
千湧啞口無言,方倚道:“救出來倒是一定要的,之後的事情我們要好好斟酌……”
“要我說就給他們送走,讓他們離開這去的遠遠的,誰也找不到他們。”三人聽後連連稱好,卻猛然驚覺剛剛的話並不是自己所說,蠻蠻趕緊看看後堂,秦橋依舊枯坐花房獨自傷情。三人猛地朝著
欲罷閣門口看去,赫然瞧見一妖嬈的女子俏麗麗地立在門口處。
三人疑惑的對了個眼神,蠻蠻走出帳台,笑眯眯道:“姑娘,我們已經關門了,要想聽曲子請明日吧?”
那女子忽的咯咯笑起來,她本就生的白嫩細致,腰肢如蛇一樣笑起來更是風姿萬千。蠻蠻忍著疑慮道:“姑娘笑什麼?”
沒想到那女子竟然直直進了門,打量著蠻蠻道:“嗯,不錯,度命天尊的女兒果然不錯。有你爹的沉著勁,也有你娘的機靈勁。”慢慢聽到有人談及她娘,登時愣住。
說著又走到帳台前,用細嫩嫩幾乎點到了千湧的鼻子:“你是蒼鸞族的吧,嗯,那種鳥兒烤來吃最合適了。”說完便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像是聽了什麼世間最好聽的笑話,千湧氣的臉色漲紅。
“還有你,你是方,啊,他現在是後土娘娘了吧。你是她那不受訓的兒子。”方倚聽到別人如此評價自己和娘親,登時拍案而起指著女子的臉叫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又是撫媚一笑,美目微眯,昂頭說道:“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