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曲崖,東苑中。
千裏和欽原都是睡到了直到日上三竿了才醒來,醒來之後,便是閑閑的聊天。欽原半靠在床頭,千裏倚在欽原的肩頭。
欽原的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千裏的秀發,柔柔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成親?”
千裏正在絞著手指,忽然聽欽原這麼一說還著著實實駭了一跳,昂頭看著欽原,道:“成親,咱們嗎?”
欽原哭笑不得,說道:“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
千裏低低“哦”了一聲,笑著垂下頭,道:“沒有。不過千湧都定親了,我這個做姐姐的太落後也不大好,但是千湧已經搶在我前頭了,別讓阿爹阿娘忙不過來,最好還是緩一緩,但是可以找個機
會去跟阿爹阿娘提一提,聽聽他們的態度。”
欽原道:“那還找什麼計劃,我今日就在這,一會我就去。”
千裏再次訥訥“哦”了一聲,隨後又猛地坐直了,衝著欽原說道:“不行!我臨走前師傅特地跟我說,讓我告訴你今日去找他,他想讓你幫他籌辦一下成親宴會。昨天我給忘了,哎呀,都這麼晚了
,你快去吧。”
欽原頭痛似的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這個老家夥,真是會壞我的事情。”
千裏推推欽原,示意他快起來,欽原無奈的掀開被子下了床,正要穿靴子卻發現地上躺著一隻羅羅鳥。
欽原拾起來遞給千裏,道:“應該是給你的,除了你也沒人會給我傳羅羅鳥了。”
千裏嗔視著欽原,笑道:“快去收拾自己,師傅估計該等急了。”隨後將羅羅鳥放在耳邊,裏麵傳來一個歡愉的女聲。
“千裏,你有沒有空出來玩玩啊?我在焦明洞等你,快來吧。”
“是姑姑。”千裏奇怪地說道:“姑姑為什麼要叫我去那種地方啊?”
欽原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問道:“許清如啊,她叫你去哪?”
千裏握著羅羅鳥,皺著眉頭說道:“焦明洞啊,那麼偏僻荒涼,怎麼會去那呢?”
欽原頓了頓,說道:“前幾日我見過清如,她見過六波,情緒不太好,你跟她親厚,她想見你也是正常。焦明洞嘛,估計她就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跟你聊聊,你就去吧。”
千裏抿了抿嘴唇,衝著欽原笑著點了點頭。
平山,朱厭房內。
朱厭憑窗而立,望著前麵的那堵厚牆,深深注視。
因為那堵牆後有她的愛人,是那個讓她變得狠毒、算計的男人。但是悲哀的是,她一生的摯愛早已經不愛她,也許,恨毒了她。
朱厭慘笑一聲,回想著她剛剛嫁過來時的日子,那麼美好而綿長……
洞房花燭那晚,他俊朗英氣,她美麗靈動,他們纏綿,親昵,互訴情長……
他在舞劍,她也要跟著一起,他笑著叫她小武生……
她親自下廚,即使再難吃,他也會滿意的全部吃掉,並且誇讚她的手藝……
她生產的時候疼的幾乎昏厥,他心疼的不行,勸她放棄,但是她堅持要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她聽到外麵的人議論他曾和別的女子相愛,於是她跟他吵架,嫉妒他身邊的每一位女子,生生將他逼走,與她分居而住……
“不!”朱厭痛苦的搖著頭,那令人不悅的一幕幕似乎再次在眼前重演。
“夫人,今天還有要事要做呢,您可別遲了。”曹寅話中有話的提醒著。
朱厭抹抹眼淚,整理了一下自己,回身看向曹寅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自私狠辣的朱厭了。
“你留下,有事替我擋著,我這就走了。”曹寅點頭應是,很快退下了。
朱厭捏著袖中的兵符,認認真真的考慮了半晌,最終還是將兵符丟在了菱花的花盆裏,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