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給李存義恭恭敬敬的獻了一盞茶,李存義接過喝下,說道:
“孩子,你今日雖然認我做了師父,但你以前學過的東西,大可不必拋棄。你的劍術頗有些火候,而且雜糅百家,別具一格,很是可觀。”
阿青滿臉笑容,向著曹福祥、倪讚清兩人,說道:
“曹叔叔、倪叔叔,謝謝你們以前對阿青的教導。今天是阿青拜師的好日子,阿青想給你們二位也獻上一盞茶。”
說罷,一一給曹福祥、倪讚清獻上了一盞茶,而且獻茶時把茶盞舉得老高,極其恭敬。曹福祥、倪讚清二人互相看看了,心裏莫名的泛起一股子酸楚感,這感覺就好像女兒要出嫁,父親當時的心情一樣。曹福祥喝過阿青敬的茶,故作豪邁,說道:
“怎麼,現在又不嫌棄你曹叔叔那些阿貓阿狗的東西啦!”
“我剛才不是拜師心切嘛,跟曹叔叔鬧著玩的。阿青知道,曹叔叔肚子大,氣量更大。”
眾人聞言大笑,倪讚清說道:
“你個鬼丫頭,就會拿你曹叔叔開心。你能給李先生作徒兒,是你的造化,以後要加倍用功,練出點名堂,看看將來能不能也做個女達官。”
“說起來,阿青最開始向我問拳的時候,才這麼點高,”曹福祥比了比,大概齊腰的樣子,繼續說道:“這一晃七八年過去了,這小丫頭片子不知不覺都長這麼大了。說實在的,她問的時候,話特多,煩得要死,可她不在嘛,又總覺得身邊少點什麼,這以後跟了師父,自然用不著再來向我們問拳,不過啊,丫頭,你要是還記得你曹叔叔,倪叔叔,時不時也得來看看咱啊,說說話也好嘛。”
“那是,兩位叔叔不都還對阿青留了一手嗎?”阿青眨巴眨巴眼睛,俏皮地說道:“曹叔叔,你的金剛六路短打,可還藏著捏著呢。還有倪叔叔,你的子午點穴手,什麼時候教阿青呢,反正你們不教也可以,阿青就煩你們唄,等你們那天熬不住了,興許阿青就學上了。”
在場的人不禁搖頭淺笑,心想,這個傻丫頭,這倒不是曹、倪二人藏私,實在是這短打、點穴的功夫,男女授受不親,一般人怎麼好傳授呢。
“讓你師父教吧,他的本事可大著呢!”
李存義知道曹福祥是在打趣自己,也不知怎麼回答,隻得把阿青敬的茶再喝上幾口。
此時雲開月現,一道清光從天上瀉下,照進呂祖堂,隆隆的鼓聲響起,伴隨著“哼”“哈”的號聲,幽幽的飄進殿內。這時大家都不說話,聽著鼓聲號聲,享受著片刻月光裏的清亮寂靜。
“這個點該是神團在月台上練功的時候了,我們把練功也叫做亮拳。”倪讚清說道,“要不大夥都去看看?”
眾人於是離開呂祖堂,披著月色,向月台方向走去。一路上大家談笑不已,神情愉悅,畢竟前幾日在廊坊、楊村一帶阻止了由西摩爾率領的八國領軍部隊進京,義和團搗毀了鐵路,推到了電杆,使西摩爾乘坐的火車不得不返回天津,沿途不斷有義和團進行攔阻,可謂狼狽不堪,曹福祥介紹道:
“那洋統帥西摩爾出征,還帶著軍樂隊,臨行前吹彈奏樂,很有些威風。他原本以為,乘火車從天津出發,到北京城朝發夕至的事,所以才對手下人說,今天的晚餐我們在北京大使館享用。可結果呢?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他的人都還龜縮在紫竹林租界地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