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年患腦血栓，住在市醫院快個一月了。今天，他想出院。
王福年拿起電話，想找主治醫師來商量商量。突然門開了，公司五分廠的領導，一行五人來到。
“哎呀！王老，早就想來看看你了，窮廠窮忙，就是抽不出身子。”說著，一個個上前握手。
王福年說：“我知道的。你們搞基層的，忙。坐，都坐。”
王福年與來訪者一一說話。
臨走時，留下了營養品，大夥告辭。
客人走後，王福年又拿走電話。剛撥了兩個號碼，有人敲門。
“請進。”
門一開，是公司基建處的幾個幹部。一番客套，探望者留下一點點心意走了。
一個上午，王福年連連接待了五批探訪者，每一批都要留下一點東西。東西多了，床頭櫃放不下，就放到裏間的大櫃裏和小方桌上，再放不下，就叫兒媳拿一部分到自己的小店裏去賣。否則，水果、罐頭、王八精什麼的，放久了也得扔。
這樣住下去，王福年覺得挺煩人，想出院。他拿起電話叫周醫生。
“篤篤篤。”有人叫門。
進來的他是兒子小年。
小年看看房裏的東西都裝成包，問：“怎麼，爸你要出院哪？”
“不出院，在這兒養老呀？”
“哎呀，爸，話也不能這麼說，你老有這個資格住才正團級病房哎！一般人病成啥樣也住不到這樣高級的房間的。”
王福年沒跟兒子說，又拿電話叫周醫生。
“哎爸，今天，就這麼多戰利品！”小年打開櫃子，高興地說，“爸，你著啥急？你無論如何再住一個月好不好？”
“為啥？為啥讓我再住一個月？”
小年小聲說：“哎呀，你不知道，這兩月，我們小店裝修，沒錢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