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通從怡紅院回家不久後,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換了一身黑衣,黑褲,並用黑紗蒙麵,像一個幽靈一樣出了門。
這身打扮出門的目地很簡單:就是準備去李平鬆家的四合院偷聽,想從三人日常對話中聽到他們討論棍法內容的話題。
如果話題涉及到‘麒麟棍法’,那麼楊通知道他自己今後的人生將會發生重大改變,至少以後是不會在江隆縣城居住。回到軍隊是一定,官升三級是一定,搞不好有可能分到一座城池讓自己帶兵管理。
在‘西丹國’掌握重要兵權的將軍,在論功行賞時,賞給一座城池是皇帝經常幹的事兒。
一城在手,可以說是土皇帝,這可比在江隆這個小城做一個混混要強很多。
別看楊通是一個粗口話連篇,不會顧及他人半點感受的蠻人,但內心裏還是有自己的願望和追求。
現在他看到了實現願望的一點點機會,雖然當前不能斷定梁元定使用的棍術到底是不是‘麒麟棍法’?但機會在眼前他是不可能放過。
而且在暗地裏竊聽他人的對話,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
入夜的江隆城,除了河堤的空地處,和茶樓等娛樂場所熱鬧非凡以外,整個小城絕大多數地方還是黑燈瞎火,一片寂靜,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一身黑衣的楊通出了家門,沿著街道黑暗處而去,輕功還算輕盈的他,城裏沒有任何居民發現剛才有個黑影從自家店麵門口而過,或者翻越圍牆而去,又或者踏著屋頂瓦片向東街方向去。
*
四合院大屋客廳裏。
因為鐵棍被砍斷報廢,所以早上從南街楊通家回來後,李平鬆和梁元定又去街上的鐵匠鋪子,尋找合適的兵器。
奈何,將城裏逛了個遍,也沒有尋到一根好棍,他們突然發現在這個小城想找稱心如意的兵器,還真難找得到。
最後花了二十兩銀子,勉強找到一件,雖然還是粗糙兵器,但是比起那根五兩銀子的鐵棍,這二十兩買的理所當然會好一些。
至少它不那麼容易被楊通的大刀劈斷。
“元定,你的傷無礙吧?”李槐被搶銀子後的第一反應是:回家叫人去找楊通算賬。可是父親決定把被搶一事暫時忍住,而且還要保密不告訴梁元定。他心裏鬱悶了幾天,誰知道過了幾天,梁元定居然一個人去找楊通替自己出頭,這一點讓他很是感動。
“隻是劃破一點皮而已,不算什麼傷。”梁元定笑道,不知道為何?沒有幫上李槐他感到有那麼一點愧疚。
今天在街上另買了新的鐵棍,梁元定照常到城外的鬆樹林子練功,與以往不同的是:有李平鬆在不遠處陪著。
陪伴就是為了防止楊通前來滋事。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楊通一個白天的時間都在怡紅院風流快活,這個新結識的‘仇人’並沒有將他們的事放在心上。
至於向梁元定說起李槐是剃頭匠和被搶銀子兩件事的張屠夫,李平鬆也沒有向這個鄰居過多說什麼。
“你今天不應該擅自去找那個叫楊通的人。”李平鬆坐在椅子上心裏是有些埋怨,不過他沒有把埋怨的表情表現出來,說話的口氣依舊是慈祥。
“可是楊通搶了李哥的銀子,我咽不下這口氣。”梁元定和李槐並排坐在客廳裏,說完還不由自主看了李槐一眼。
“我之前出去幫人剃頭賺錢,並不是故意要瞞你。。。。那確實沒有什麼好說的。”
剃頭匠這樣的手藝,在這個國家確實是一個卑微的行業,但凡有理想追求的人都不會幹這個,李槐確實是因為麵子的問題沒和梁元定說。
對梁元定隱瞞是說得過去,但不能不讓李平鬆知道,兒子會的手藝,當爹不知道的話,那太不合道理。
所以關於出門剃頭一事,李平鬆是知道,而梁元定不知道。
梁元定當然不會抱怨李槐,他們確實認識沒有多久,不互相說心裏話也是可以理解。
李槐擔心道:“父親,楊通應該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您說他接下來會怎麼對付我們?”
李平鬆平靜道:“不用擔心他報複,我和元定聯手,他是贏不了我們。”
“楊通的大刀還真有那麼一下子。”梁元定回想今天和楊通對打時的情景,又伸手摸了摸肚皮上的傷口,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對了,今天早上你和楊通交手時,楊通有沒有和你說什麼?”李平鬆突然想起,自己把最重要的問題給忘記了。
梁元定道:“楊通先是問我叫什麼名字?還問了我使用的是什麼棍術。。。。”他想了想,又道:“李伯,你說他問我這些,會不會另有蹊蹺?”
問名字,問棍術名稱,這不明擺著是梁家的仇人該問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