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形容這片地方再貼切不過,一望無際的戈壁讓任何人都皺起眉頭,這裏看到最多的便是沙子,運氣好能看到幾片零星的雜草堆在證明自己的堅韌,天上好久都看不到一隻鳥飛過,隻有呼嘯的風在樂此不疲的刮著,刺骨而又讓人煩躁不安。
一陣車馬聲從遠處傳來,一個黑點在戈壁上分外明顯的緩緩放大。十餘人騎著馬,五車貨物,還有兩架古樸大氣的棕色馬車從遠處走來看裝備就知道一定是達官顯貴的車馬,驅駛的馬都是清一色的哈倫馬,馬上的人也都人高馬大,有著一種氣勢淩人的精神頭,一定都是長期練武之人。領頭的是一藍袍小將,五官清秀,麵如春風,相貌堂堂甚是俊俏。
“柳叔,快到了嗎?還有多久?”青年回頭問道。
“少爺,按照地圖上的指示,還有三四裏就到了”青年身後的男子拿著圖紙答道,這中年男子兩頰消瘦,有棱有角的五官,最特別的是右眼眉,是白色的一抹,再加上尖銳冰冷的眼神,能看出其不簡單。
“嗯,加緊速度,祭祖的事我爹千叮嚀萬囑咐,我們一定做到萬無一失!”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才找到目的地——一座古老的房子,這大概是神怒荒僅存的一座建築,僅有百餘平大而高不過一丈有餘,小屋在風沙的洗禮下已經是麵目全非看不清上麵雕刻著什麼,而且這座房子最奇特的是沒有窗戶,隻有一個滿目創遺的鐵門,門上有圖案,可早已看不出它原先的樣子,這房子能撐到今天可謂是奇跡了,誰會想到這荒涼無比的戈壁上會有建築?這僅存的遺跡在不久的將來也會風化為一縷殘沙吧。
“柳叔,是這裏了,先紮營吧,準備好祭品,明天行動”青年安排完後便不再說話,看向遠方,不知想著什麼。
這裏便是神怒荒,在漢芒大陸的右上角,是在哈倫草原的東邊境,再向東就是千百年都不曾開化的冰海。由於沒有萼爾迦的維係,使極北的寒流毫無阻攔的奔向這裏,從名字上就可以讀出它的環境之惡,猶如遷怒了神明而得到降罪,幹冷的北風吹的這片土地,連最具生命力的野草都長不出來更各況是人。在這裏露宿自然是聽了一夜鬼哭般的風聲。
月亮朦朦朧朧的照向這片土地,藍袍少爺獨自站在帳篷外欣賞著這粗獷的景致。
“少爺,你在?”男子口中的柳樹從營帳中走出。
“我沒事,隻是聽聽風聲,好像是鬼魂在哭”
“少爺,早些休息吧”
“你也是”
這裏曾經雖也是荒涼可不像今天這般惡劣,還是可以生存的,但大自然滄海桑田的力量還是無情的泯滅了這裏的人煙,絕跡了這裏的曆史與文明,好像隻遺存了那個麵目全非的小房子了。很多曆史都會慘遭人們遺忘,但多少還有人能記得起兩三百年前血腥的翰蠻族吧,那絕對是魔鬼的代名詞,他們就是從這裏走出來,如嘯風般血洗了半個漢芒,當時漢芒還未被舞月,武玄,瀚海所統一吞並,整個漢芒有九個國家,可以想象當時各國的實力,而當時哈倫草原也是一個統一的盟邦體製—燕盟,可惜成為翰蠻族第一個目標,短短三個月,燕盟各部落相繼受到襲擊,而結果都是覆滅,擁有哈倫寶馬的燕盟也未能阻擋這群惡魔,燕盟最終慘遭解體,四分五裂,翰蠻自然成為了世人眼中最鐵血的奔襲部隊,後世曾有人評價他們的以戰養戰是經典中的經典,但沒有人可以否定他們的血腥與殘忍,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逼迫老百姓當他們的擋箭牌,趕著老弱婦幼去功城!甚至在糧草緊缺的時候食人肉!翰荒的輝煌歲月絕對是一場囊括大陸的無比殘忍的噩夢!當然即使是這樣凶殘的鐵騎最終也因各國的聯軍圍功下大敗而逃,逃回了神怒荒,從此消失在了這片荒蕪之中,去追擊的軍隊竟也都再也沒能回到故鄉,再去追查的軍隊看到的隻是滿地的屍體,然而幾個幸存的幸運兒也卻都瘋掉了,也就是沒有人知道當時荒漠中發生了什麼,翰蠻族逃向了哪裏?他們還留有多少戰鬥力?沒有人知道,所以各國相繼退離神怒荒這片大凶之地,在神怒荒外留守部隊駐紮了足足有十年之久,畢竟誰也不敢放虎歸山為自己留下一個如此恐怖的隱患,因為這片土地已經不可能有人在這裏生活十年,所以各國那些積極對抗翰蠻的勢力也都無語了,翰蠻的消失和各國的恐懼讓這段曆史成為漢芒最神秘的禁忌之一。沒有人願意再提起這個民族,因為它曾讓潤江泣血三日,它的腳下有太多孤魂。它就像一把沾滿血跡的刀,遺落在了曆史的長河中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