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雁用手指著李豹子,笑道:“李豹子老兄,你休要得意,我隻是一時失手,改天一定翻回舊本,要你傾家蕩產,你們在座的很多人也要記住,也要你們傾家蕩產。”滿座又是一陣大笑,連老農也嗬嗬陪笑。”
胖掌櫃沉下臉色道:“閑話少說,段小公子,你打算怎麼辦?以前的不算,你還差七十二兩四錢銀子的舊賬,是不是一並付清?”酒客中有人說話了:“劉掌櫃,沒事的,二公子自然會來付賬?二公子連賭賬都願付,更別說酒錢了。”酒客中不斷附和:“沒錯,沒錯,二公子信義之人,古道熱腸。再說段府這等豪闊,哪能少了你的。”胖掌櫃一臉溫柔地笑了:“沒錯沒錯,我給小公子記在賬上,連這老農的酒錢。段小公子,不怕得罪您,您的人品我未必信任,但二公子沒得說,二公子我們都敬愛。據我們觀察,二公子好像也比您有錢,但是大多數都幫你賠了賭債。”
段南雁臉上露出一絲難為情,喃喃笑道:“別開玩笑,我二哥自然有錢,我能花他多少!我二哥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李豹子說到:“二公子不在意,大公子未必不在意,小心大公子打斷你的腿!”段南雁臉上突然顯出厭惡的神色:“別提大公子,我跟他不熟。”胖掌櫃也一臉嚴肅的說:“大公子明震西南,不能提,我們不敢惹。”
段南雁說:“少廢話,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酒,不要再說了。”酒店裏突然安靜下來,開始自顧自地吃喝了。可能是大公子名聲太大,過於狠辣,大家都心存懼意。
這時候老農走到段南雁的桌前,朗聲說到:“小公子真是信義中人,我看大公子雖然名滿西南,未必就有小公子這般的古道熱腸。您能不能再請我喝一壇酒?”段南雁心想,想喝酒就想喝酒吧,何必拍我馬屁,老家夥應該難得喝一次酒,就讓他喝個夠吧,叫酒保再來一壇下關老酒,酒保極不情願地送了上來。老農也不客氣,提起酒壇,用手拍開泥封,仰脖子就喝,隻見酒成一條細線,均勻的流進老農的嘴巴,一滴都沒有灑出來,老農也不換氣,一壇酒就這樣流入了老農嘴巴,就像小溪流入大海。這時候大家都看呆了,段南雁雖然隻懂些粗苯拳腳,但是父親和大哥都是當世高手,在家裏宴請各派人物時看到大家展示功夫,無量山九龍洞洞主張知命曾經展示過一次不換氣喝一壇酒,也多少灑出來一些,但是父親和大哥鼓掌叫好,他知道能做到這樣很難。他站起來說:“晚輩眼拙,沒看出來老人家是高人,見笑了。”
老頭輕輕拍了拍段南雁的肩,說:“公子,我要感謝你,你幫我付錢,請我喝酒,我感激不盡,尤其在這種世道,世間皆是以貌取人的小人,公子此舉實屬難得。你怎麼反而拘謹呢!”
這時候西北角站起三個人來,一看這三個人衣著便知是蒙古人無疑,大理春天已漸暖,它們卻穿著羊皮大衣,一看便知是茶馬古道上謀生的馬幫人,坐在角落時極為低調,不動聲色,大家見慣了這**幫人,也不以為意,站起來時卻威勢逼人。三人慢慢逼近,緩緩抽出長刀,長刀也很普遍,是蒙古常見的斬馬刀,看起來十分鋒利。段南雁正想提醒老人,為首的蒙古人一展長刀,挾著勁風,劈向老人腦後。段南雁心想完了,避不開了。這時候忽覺衣領一緊,老人拽著他向前滑出數丈,避開了這一刀。蒙古人收勢不住,一刀斬在酒桌之上,杯盤四裂,連桌子都斬為兩斷。段南雁一陣緊張,對老頭甚是佩服,酒客們見到打架,趕緊紛紛逃下樓去。段南雁也趕緊讓在一旁,想看看老頭有什麼手段。
老人轉過身來,罵道:“我說是哪個匹夫,不講江湖道義,在人背後下手,原來是草原三狼。你這三匹畜生竟敢到大理城中撒野,顯然是不把老夫放在眼裏。”
為首的蒙古人眼噴怒火,狠聲道:“木連舟,木道人,把你碎屍萬段也不解我胸中惡氣,拜你所賜,我這隻手成這樣了,說著伸出左手。”已經齊掌根斷掉。“老雜毛,五年前你多管閑事,用鑿木指擊傷我,害我不得不截肢。”木連舟嗬嗬笑道:“那日鬆、巴根、蘇和,你三個畜生,五年前在香格裏拉,你們放火燒了客棧,**老板娘,這等惡行,被老道遇到,還能放過你!那次你三個畜生跑得快,這次可沒有那麼幸運。我聽說茶馬古道上最近有人裝成馬幫人,燒殺搶掠,一準就是你們三個畜生,老道找了好久,這次你們倒主動送上門來。一個也別想走。”
那日鬆大笑道:“老匹夫,休逞口舌之利,拿命來。”挺刀便刺。老人側身閃開,一腳踢向那日鬆胸前,那日鬆閃身退開。老人並不追擊,反而側身攻向窗邊的巴根,巴根揮刀便劈,木連舟並不退讓,左掌巧妙地擊在刀背上,右手變章為指,刺向巴根胸前的檀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