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又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他的思緒大部分還停留在原來的時空。他已經放棄了尋找來這裏的原因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念著家人。很奇怪,在原來的時空裏他並不是個戀家的人,可能在其潛意識裏能夠供給家人所需的物質要求才是保證穩定的生活最重要的基礎。現在不光不能再見麵了,連精神上的關懷都那麼遙遠。自己來這也有兩天了,看來時空混亂已經結束了,卻把自己遺忘在了這個時空。對家人有心關愛卻力不能及最是痛心不過,唯有祝福他們在原時空一切如意了。
楊威迫切的想了解現在所處的環境。這不光是好奇還有對這個時空原本的曆史進程的了解,他可不想把自己陷進去。他隻記得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國破以後又在江南立國史稱南宋,又活了好幾十年。當初在曆史課本讀到這段時,他還狠狠地鄙視過他。國破家亡他不思進取還能沒心沒肺的活著,他和同學們公認這個人活著就是曆史的悲劇。具體過程他隻記了個大概,畢竟當初通讀世界史也隻是專業要求,是修專業學分的一部分。更何況在曆史的長河中北宋和南宋往大裏說也隻是其中一朵比別的浪花顯得更絢麗的還是一朵浪花。他專業要求通讀的是世界史,宋代曆史在其中又能占多大一部分呢。
想了解目前的生存環境,可是現在去找誰問呢?讓人知道自己是老鬼占了人家孩子的身體,不用想就知道,外麵的那個嬤嬤就直接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估計都能被她生吞活吃了給她的娃報仇。可就是這麼硬挺著也不是個事啊!萬一人家大人來看自家孩子幾句話不就露餡了。可是自己明明能感受到這個身體裏原來的記憶可是為什麼信息的數量會那麼少,除了他父母和身邊幾個人就剩下一些沒有名字的麵孔了,連個職務都沒有。不對,這孩子不會真的是個傻的吧!連統籌連貫記憶的人類本能的能力都沒有。楊威對此很懷疑。不能坐以待斃,要清楚的了解自己所處的環境,楊威給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明確的任務。
他選擇打探情況的目標就是珊瑚嬤嬤。理由很簡單,你能指望這些十幾歲的小姑娘知道多少,再早熟也不可能啊,這都是籠子裏的金絲雀,她們知道的比自己多不了多少。可珊瑚嬤嬤不一樣啦,雖然沒問過但光用眼看也知道這個院子裏她說的算。並且在宮裏活到這個歲數,她要是一點沒有自己的自保之道說出去誰信啊。她有這方麵的渠道也一定會有不少和之相關的時事信息,哪怕隻能了解一二對目前連眼抹黑的情況也會大有幫助。並且這兩天接觸下來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真心誠意的關懷。這個女人應該會對自己在當下有很大的幫助。直覺告訴他,隻需要一點小技巧。
利用別人的情感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楊威有點討厭自己。
但吃過晚飯後楊威還是找了個借口,單獨留下了珊瑚嬤嬤。待眾人退下以後,楊偉開口說在房子裏呆的實在是氣悶,能不能明天出去外麵轉轉。婦人好笑的回道,身子好了自然可以出去玩耍,宮裏這麼大想去哪不行。不過,婦人微一沉吟又說道,太子殿下公事繁忙,太子那裏能不去就不要去了,不要打擾了殿下。倒是可以多去植王爺那裏是不妨的,你們年齡相仿,又原本相處的就好。楊威聽著這個婦人自顧自地滔滔不絕,也有點好笑。他是想出這個皇宮去外麵看看,可這個婦人還是把他當成那個不懂事的娃娃,這可如何是好。婦人口中的植王爺他倒是有印象,比他小不到一歲,是這個原身體主人很親密的那一種玩伴。他心裏念頭一轉似真似假的說,“聽柔福講宮外可熱鬧了,有商販叫賣各種美味的小吃,有逗笑說書的,驚險刺激耍把式賣藝的,還有各國長得紅毛綠眼的使節來朝貢的使臣,熱鬧得不得了。柔福還說她看見的遼國的使節大熱天還穿著皮袍,離老遠就有一股騷臭味,傻得很。”楊威說到這裏故作天真的眼巴巴的望著婦人,心裏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果不其然,婦人微笑著說道,“宮外哪有那麼好,就是人多了一些,可是不太平得很呢,再說了,你都知道韃子的味道那麼大,還想往前湊,難道阿拙是喜歡聞臭臭的味道嗎?婦人帶著調笑的目光看著楊威,戲語的逗著他玩。楊威此刻心裏卻念頭大轉,遼國還沒完蛋,那麼金國就還沒打過來,這就算是個好消息吧。心裏又不大篤定,敲釘釘腳的又問了一句“這幫子遼國人都臭成這樣了幹嘛還賴在這裏不走,”婦人真的被他逗笑了,“他們是奉了他們的韃子皇帝的命令來給聖人道賀的。遼人粗鄙不知禮儀,是誰帶著帝姬出宮的也不怕衝撞了貴人,這幫子人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楊威可沒聽清她後麵這些話,他滿腦子都是遼國真的沒讓那幫子女真給滅嘍!那就是說自己還不用擔心怎麼才能逃命,他有點慚愧,可他真的沒想過也不相信自己能力挽狂瀾。大不了事發之前自己去江南的時候把她們都帶上也就是了。本來嘛朝代更迭放到大的人類社會進化的理論層麵來講,這種動態過程就是人類社會追求文明進步的具體行為的具體體現。把抽象零散的事物具體化,用理性務實的態度去分析事物的本質,用唯物的認知方式去理解歸納,這就讓楊威感覺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