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第九章馬車?(1 / 2)

楊威第二天宮門一開,就安排身邊的主事的侍衛去書府請假,自己直接去了茶水巷的後街那所暫時用作生產廠房的院子。進了院門就見那張世偉正在花廳與那匠人頭目正在商議著什麼,見楊威從院門走了進來,二人慌忙從花廳迎了出來。張世偉與那匠人在院中見了禮,隨楊威進了花廳,楊威落了座,笑著讓他二人也坐著說話,這二人這幾日與楊威天天想見,也熟知了這少年王爺的做派,道了謝,也在楊威下首坐了下來。楊威笑著看了他二人一眼,問道;“剛才見你們正在說話,可是在商量什麼事情?”張世偉回道;“不知道王爺會來得這麼早,剛才木材園子的掌櫃的派人來告知我們定的木材已經在運來的路上了,小人正在和陳大匠商議一會開工的事宜,看如何著手才是。”楊威又轉眼看著這姓陳的匠人,楊威隻是聽那將做監的少丞講說這陳姓匠人乃是少有的大匠,在匠人中又很有威信,這幾日聽他講製作技藝與作坊規劃倒也不錯,此時倒要看看他有沒有管理生產的辦法,楊威對那陳姓匠人問道;“這倒是巧了,本王也想聽聽你對這作坊裏的事情是如何安排的。”那姓陳的匠人起身離座,對著楊威深施一禮說道;王爺原本都已分配好了活計,王爺這麼說真是愧煞小人了,小人也隻是按照王爺的吩咐,安排大夥的分工,這裏哪有小人的安排一說,小人萬萬不敢當。”楊威坐在椅中也沒起身,隻是擺了擺手,和他們說了無數次,不要動不動就彎腰叩頭,可這時的匠人就是這個覺悟,算是刻在骨子裏了。楊威這幾天隻是和這匠人說了一些生漆重複陰幹打磨之法,這匠人領悟的倒也是極快。這種工藝現在在木器家具的製作上雖然沒有,但與漆雕之法異曲同工,倒也不難,無非是蔭房溫度掌握罷了,至於木器製作更是不用楊威操心。隻是桐油慢火加熱將碾成麵粉狀的朱砂與之調色調勻,再與生漆1比1勾兌,現調現用。楊威還囑咐道;“此法用與其它顏料時,桐油的溫度一定要,依據顏料不同控製桐油的溫度。”那工匠回道;“那是自然,如那雌黃,必得現在火上翻炒,才可碾成細粉,在桐油高溫時放入調勻,才能色澤明亮,覆蓋的時間才會長久。”楊威看了看那工匠,才唔過來,可不是嗎,前世教授自己的那位老工匠,說的就是“此是古法”,自己卻跑到古人這來獻寶,碰一鼻子灰是在正常不過了。還是那匠人接下來的話才算挽回了楊威的一點顏麵,“王爺的圖案樣子就算旁人能夠抄襲,但王爺這陰幹打磨的漆料工藝隻要能守住了秘密,小人敢以性命擔保這大宋朝的官爺們,隻要見過咱們製作出的器物,那其他所有木器鋪子裏的物件就都不堪入目了。”楊威隻能苦笑著點了點頭。楊威看著麵前這個彎腰施禮的匠人,差點脫口而出陳師傅這三個字。楊威第一次和他相見,就叫了一聲陳師傅,這匠人就趴地上了,從那以後,楊威和這些匠人說話,就再沒用過敬語,生怕誰在趴地上,渾身抖得象篩糠一樣。要想解放生產力就得先解放這些人骨子裏的枷鎖。慢慢的來吧。楊威抿了抿嘴,這王爺的譜還是不太習慣。楊威看著他說;“大匠,還是坐著說話吧。”看著他顫顫巍巍的坐回椅中,不過他一說起這木器製作上的事,立刻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就聽他講道;“王爺吩咐的事情,小人想了許久。小人認為書案桌椅一事,無非是一些雕刻之功,相對簡單,可以安排幾個人專門製作,不用幾日就可做出毛胚,隻是漆料蔭幹打磨上要花些時間,不過也不費什麼。其餘的人還是都聚在這屏風製作上來為好,這屏風製作才是費力費時,工藝實是繁瑣之極。楊威想了想問道;“前幾日和大匠說的那扇屏風之事,用陰刻之法,在屏風上雕出凹槽,把燒製好的陶瓷的圖案嵌在屏風上,這幾天想出什麼好辦法沒有?”陳姓匠人回道;“上次王爺說過以後,小的回去就和大夥商量,把這屏風上的金龍出海的圖案用瓷片分開燒製而成,在嵌入屏風之上,這法子倒是絕妙。既能把整幅圖案的畫麵完全呈現出來,又能用釉彩補圖案上的色彩不足,還省了好多的陰陽雕法,王爺的法子是極好的,如果能成,這時間倒是來得及了。但是我們這裏專做燒製瓷器的祁老三說,這麼大的一副圖片,就算分開來燒製,也很是不易。最擔心的就是燒製過程中開片不勻,影響了美觀。製作這出海金龍的屏風所用燒製瓷片的材料,必須得找一些色料石自己做釉料,還得用麗水的黏土,方才可以試製。”楊威問;“大匠說的這些東西哪裏可以買到?”那匠人回道;“這些倒也不需去外麵購買,就算買到的也不一定合用。王爺隻需與將做營的主事吩咐一聲,那將做營窯口的料庫裏就應有盡有了。”楊威聽到這裏,心算是放到肚子裏了,楊威最擔心的就是這屏風上的圖案不能趕在八月中秋之時完工。畢竟這圖案過於複雜龐大,如若隻靠這些匠人手工雕刻,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完工的可能性,實在是不高,之所以想出這個法子,楊威也是真沒別的法了。這匠人說用陶土燒製這個法子能做到,楊威差點高興得手舞足蹈,就指著這屏風在中秋之夜露一鼻子呢!這將做監裏應有盡有,那倒是方便了許多。還有那沒見過麵的將做監的少丞,楊威想想就好笑,這家夥到現在為止居然幫自己賣了六份秘圖,他這是拍馬屁不怕事大,自己可不能由著他胡來了。楊威就對著張世偉說道;“那還是老張你帶著大匠去將做營去找那些所需要的東西吧,一會我再讓鴻海再給你帶上二千貫的錢引,不能讓那少丞白忙一場,也算是咱們盛了他的人情。”說到這裏,楊威頓了頓笑了笑又說道;“以後這圖譜不賣也罷,別讓人說咱們唯利是圖。”張世偉起身回道;“是。”二人看楊威再沒什麼吩咐,躬身告退,下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楊威一個人在花廳裏走來走去,心就是靜不下來。皇宮裏嬤嬤和秋香她們對自己再好,也還是沒有安全感。在這裏全是自己在拿主意,想和誰商量點事情也找不到人,工匠們看著自己就想跪拜。身邊的這些隨從,就更不用說了,自己連他們的能不能信得過還不知道,這裏所有的人都和自己這個皇子的身份脫不了幹係,牽絆。甚至楊威想自己做個可口的菜肴,這些人都跟死了老子娘似的,連嬤嬤都堅決不同意,口中連說要把又肥又蠢的廚娘送懲戒司重重責罰,倒是把楊威嚇得夠嗆,怎麼想做點可口的都要出人命了。這王爺還真是難啊!楊威用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歎了口氣,又轉過頭,對站在房簷下頭的小太監鴻海說道;“你隨我來書房,我畫個樣子,你去買回來。”楊威隨即進了書房,畫了個甑鍋的圖樣,又畫了個冷凝鐵皮粗管透過冷卻用的密封鐵皮水箱水箱,並告訴小太監鴻海,這些東西如果買不到,就找鐵匠打造,越快越好。辦完回來之時,再買十幾壇子燒酒。楊威準備給竇都知蒸餾高度酒了。楊威看著小太監離去的身影,心想,不知道自己這樣對不對,後果到底是什麼,自己完全不能預料。他隻是固執的想要擠進這個時代的精英圈子,盡自己的力能給這個時代或多或少的帶來一些改變,哪怕隻有一點點也是好的,真的那麼一天到來的話,多少也能有些少補。畢竟這也都是自己的族人,自己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裏一場戰火變成荒涼所在。楊威又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眼窗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那位王兄,狡猾的胖子此時正氣喘噓噓的走進院中。楊威不禁一笑,邁步去往花廳。這胖子坐在椅子上,一雙小胖手捧著茶盞一飲而盡,嘴裏不停地咒罵那該死的牛車。楊威耐心很好的聽了半天,卻原來這胖子再書府裏沒見到楊威,就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直接就奔著了。卻不成想,半路上牛車的車軸斷了,胖子也沒再坐車,一路走了過來。誰知這些年養尊處優,早已不是當年和他老子四處探險的時候了,這一路頂著上午不算太熱的太陽,把這小胖子都曬出油來了。這胖子連幹了兩盞茶之後,長出了一口大氣,說;“兄弟不去書府,也不叫人告訴哥哥一聲。害得我一大早就去書府找你商量這件事,結果卻撲了個空。”楊威也不還嘴,隻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不言聲。這胖子是真的有些急了,說道;“你以為哥哥是哄你不成,昨天兄弟兩說好這合夥的事,哥哥昨兒個回到王府,就叫人去打聽這汴梁城附近哪裏有莊子賣,好用做建木器生產作坊使用。誰知昨兒夜裏就有了回話,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就離你莊子不遠就有一處四百多頃的一所莊子,主家急著要出手,連三十多畝大的院子加一起才三萬貫,哥哥這才一大早就到處找你,兄弟你倒是悠哉悠哉的好不自在。”說完這胖子還忿忿不平的瞪了楊威一眼。楊威也不以為意,笑著問那胖子;“你怎麼知道我在城外的莊子在哪,這可是連我都沒去過,你倒是從哪得知的?”楊威還真的沒騙他,楊威也隻是前幾天聽嬤嬤算賬時,才知道這汴梁城北六十裏左右自己還有這六百頃地的莊子,自己先是以為這六百頃是好大的一筆財產,誰知嬤嬤竟然告訴自己這汴梁城外一般的中等田畝隻不過就是七八百錢,但這一畝地收的租子每年卻能帶來二三白文錢,楊威隻是覺得賣不如租,也就沒再理會。現在聽著胖子說有人賣莊子,卻不知是哪個不算賬的敗家子。那胖子聽了楊威此言,咧了咧嘴說;“這又不是國朝的軍機要務,王爺們的賜莊,宗人府的小隸都知道,還算個什麼事情。倒是這莊子兄弟你的拿出個決斷來。”楊威神情也是變得嚴肅,說道;“這後期的工人,就先不說二千人,就勾掉一半,也有一千人。弄不好這一千多人還要拖家帶口,人數更是不會少了。再加上建木器作坊,這占地不會太小,既然兄長找到這地價也不高的莊子,正是再好也不過了,自然是要買的,你我二人,各出一半的價錢,然後,就可以安排招收工匠一事,等這邊敬獻給陛下的木器做好之後,那邊也就準備的差不多了,正好繼續開工,也就接上茬了,這是好事啊!”說到這,楊威又看了胖子一眼,笑著說道;“想必是兄長在烈日炎炎之下,走了不短的路,心中不平。無妨,兄弟在和兄長說個能賺大錢的馬車,給兄長歡喜一下如何?”胖子的小眼睛立刻就變成圓的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