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以前住了一個年過八旬的老頭,聽說我一出生,這老頭就說我麵相過硬,命裏雖然多難,但次次都能有一些個美麗的女子為我擋煞,我聽說以後不以為然地瞥眼一笑,這都什麼時代了,迷信這玩意兒誰還信啊。
但這一刻,我看著關婷舍己為人的奉獻之臉,突然心頭一動,想起了那位已故的老頭,不,是老爺爺,心底的感慨有如怒江之水,不得平息。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溫柔地和關婷說話,“既然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別忘了,這是我哥送給你的,和我無關。”先把責任拋幹淨再說。
“嗯!我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想要的哦。”她無辜地看著我,用柔弱的氣聲說話,說完了,還不忘秋波一轉,拋給我哥一個濃情蜜意的眼神。
但我哥酷得一如往常,連瞥都不曾瞥她一眼,但,在這個充斥著嘰嘰喳喳哼哼哈哈聲的高中校園裏,酷是一種很惹眼的風格,尤其是那些生得好看的少年,不酷你就當不了裏的主角,自然,那些夢想著成為女主角的姑娘們也不會喜歡上你。
所以,我哥這一酷,關婷更陶醉了,纖纖玉手捧著便當幸福得幾欲昏倒。
卻不想,這美夢片刻間就被某人驚醒,再回首,便當已在她人手心處。
“肖塵的便當,怎麼也輪不到你拿吧?”
說話的,是和我哥同班的女生,名叫陳糖,據說已經留級三次還不能畢業,主要原因就是那顆比別人都巨大的情種,每年開春,伴著溫柔的春風,她那顆不安分的心都會為一個貌美的男娃子劇烈地跳動。
因情感泛濫而畢不了業,應屬南城高中乃至南城所有學校裏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學校領導甚是頭痛,這一年幹脆讓她從高一重念,但他們應該沒有想到,她那顆春心,竟然再一次萌動了。
萌動的對象,就是我家哥哥,肖塵。
她這個人生性霸道心直口快,平生最討厭像關婷這樣扭扭捏捏就愛裝可憐的丫頭。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她懶得和關婷講道理,揚起一腳踩在凳子上,“便當歸我了,再見。”臨走,不忘霸氣外露地瞧一眼我哥,瀟灑離開。
關婷當場紅了眼眶,“我們家塵塵的便當……”
美人泫然欲泣,真是惹人心疼,不過我哥和我一樣,屬於天生的鐵石心腸,他優哉遊哉地將本屬於我的便當吃了一半,又推到我的麵前,“今天放學自己回家,我有事,還有,別忘了做家務。”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敬辰連忙跟著離開,剩我和敬惜大眼瞪小眼。
身後的嬌人兒鶯鶯地哭了,敬惜瞥了眼正好一半的米飯和菜裏所有的肉片,“瞧瞧,你哥對你多好。”
哭聲更加淒然,我吞了吞口水,回她:“我哥不愛吃肉。”
我以為便當事件就這樣結束,但事實證明,人隻要幹了壞事兒就一定會自食惡果,不管這惡果是什麼時候來,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躲過毒飯一劫的我用一顆感激的心看了一下午老師們善良的麵龐,意料之內地又獲得了諸多讚許和鼓勵,楊三姐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直誇我懂得知恥而後勇。
我對著她春花燦爛地笑了,但我心裏,還真沒覺得這算什麼“恥”,但楊三姐明顯誤解了我的意思,反倒將我月考所有科目的試卷都翻了出來,並讓我於放學後認真修改,改好了才能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