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基本上就算是定下來了。然而,卻不能馬上開始。因為玄誠掌門還要跟莽天派的客人們協商。另外,外出登記的呼延向明也還沒有回來。
借此機會,路含詩說是要激活呂林蘭的音攻。
大衍宮這邊,藍德富與呼延向明同行,一樣沒有回來。就另外找了一個人,陪同林呂路和宇文。這次陪同的,是個築基後期修士。整個人都是唯唯諾諾的。
築基修士帶著四人,找了個地方,讓路含詩施展音攻。
到地方了。
先是都進去。看了場地之後,陪同的築基修士往外走,林瑞也跟著往外走。剩下路含詩、呂林蘭和宇文和豫。
路含詩說:“呆會兒激活的時候存在一定危險,所以才請宇文長老守護。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控製。同時,正因為有了宇文長老在一旁,實際上你並沒有危險。”
呂林蘭笑了一下,因為說了也沒用,所以什麼都沒說。
——
當然會有一定的架勢。
作為聽者,或者說被攻者,呂林蘭甩了張蒲團出來,按照傳統姿勢,腳心向後,盤坐其上。
路含詩作為施術者,自然是要奏樂的。樂器有很多種,但從音攻的角度去看,最經典的,仍然還是古琴。路含詩就拿了這麼一張古琴出來。
另外,還拿了琴架、琴凳。千萬不要以為隻有鋼琴才有專用的琴凳。實際上隻要是昂貴的樂器,都帶了專用琴凳。
宇文和豫倒是什麼也沒往外拿,隻是往邊上站了站,替二人騰出地方。
——
開始了。路含詩撥弦了。這個時候,呂林蘭不是該心中一跳麼?
也不是沒跳。心若是不跳,豈不是死了。
其實在這個時刻,呂林蘭並沒有注意欣賞音樂。呂林蘭知道是音攻,所以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樂曲本身。
過了大約一分鍾左右,呂林蘭感覺自己身體沒有出現異狀,似乎並沒有受到攻擊。這才欣賞了一會兒樂曲。
那樂曲,怎麼說呢?就好像央視版笑傲江湖曲開頭那部分。整體去說,就是怪腔怪調,出乎常理。當然,電視劇那樣弄,還是有理由的。或許觀眾會以為,正是因為怪,所以才古老,所以才正宗。但路含詩這樣弄,就沒那些理由了。
再過了一分鍾左右,呂林蘭感到勁風撲麵。室內哪來的勁風?詫異了一下,舉了一下手,發覺袖子沒動。哦,呂林蘭明白了,所謂勁風,其實就是被攻的感覺。之所以兩分鍾之後才有,很可能是第二段。
又過了兩分鍾,勁風仍然堅挺,另外感覺到一倍重力。如果是常人,一倍重力還是很有分量的。但呂林蘭是築基修士,來個二十倍重力,剛剛好。結果路含詩的琴聲隻給呂林蘭添加了八倍重力,然後就沒有再往上加了。
呂林蘭琢磨著情況有些不對。
呂林蘭判斷,路含詩應該不會留手。相反,她極有可能突出奇招,殺傷自己。旁邊不是有元嬰修士照看著的嘛。如果路含詩真的弄死了自己,責任並不在路含詩本人,而在於元嬰修士沒有照看好。而路含詩有要弄死自己的動機麼?很顯然,有。攔路喊冤,反被差辱,那就是理由。
既然如此,為什麼呂林蘭感覺到沒什麼壓力呢?
對了,呂林蘭想起,重力,類似於威壓,琴聲附加的重力,是成倍增加的。但在重力之前的勁風,自出現之後,就再沒有增加了。呂林蘭猜測,那勁風應該也是同樣成倍增加,隻是因為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所以沒有感覺得到。
說不定,除開勁風和重力之外,琴聲之中還含有別的殺機。同樣是因為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而沒有感覺得到。
那如果自己一直這樣“泰山崩於麵前而臉不變色”的話,在路含詩和宇文長老的眼裏,那“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就將成為“自己知道”,所以自己才有恃無恐。
接下來,以路含詩為代表的琴社有關人士勢必會追問那“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原因。自己因為不知道所以說不出來,在他們看來,就是自己不肯說。
要讓一個不肯說的人說,約等於讓一個不肯交待的人交待。字麵上,隻是把說字換成了交待;實際上,則是把一個平等的人變成了犯人。
犯人還好,如果是變成末世那種實驗體,豈不糟糕。
於是乎,呂林蘭調整了一個呼吸,讓其急促起來。同時還想辦法讓額頭冒出一些汗水。至於臉色,到底是紅好還是白好,因為不知道,所以就不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