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簾舞,桂花如雨,是我還山路。(2 / 3)

“天驅營麼,你們這種人也配叫天驅,誰又是叛逆?”白雨哈哈大笑,從腰間抽出一柄古拙的短劍,迎了上去。

秉雄的刀光迅猛,宛如劃破天空的閃電般擊向白雨,卻砍不斷那綿密如秋雨般的劍勢。幾個照麵一過,隻見白雨劍尖一挑,秉雄的刀蕩了開去,露出胸前老大一個破綻,白雨合身而上,刷的一劍便直刺了過去。秉雄便覺得一絲寒氣針尖似地刺了上來,饒是著了厚厚的冬衣,胸前的肌膚也被這肅殺之意貶得出了好些雞皮疙瘩。虧得他也是身手不凡,大驚之下猛一扭腰,堪堪閃過要害之處,肩頭上卻已經著了一劍,一縷鮮血沿著劍鋒滴將下來。此時秉雄已經戰紅了眼,也不顧疼痛,揮著刀又殺了上去。

一邊的婉揚俏臉微白,嘴唇微微顫抖著,一開一合的,喃喃地念著什麼。纖長嬌嫩的素手在空中劃出曼妙的圖案,從桌上的筒裏拈起兩支青色的竹筷,手指一顫,輕輕地敲打在青瓷大碗的碗沿,碗裏淺碧色的桂花釀泛著點點漣漪,清脆的叮咚聲在鋪子裏蕩漾開來。

白雨戰得正到勁頭,眼見秉雄的刀法越來越亂,不過三兩招便要取勝了,突然間聽得叮得一響,心頭不由大震,手中力氣便弱了幾分。白雨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婉揚以前和他同為野塵軍的細作,一身魅惑術極是了得,可自己卻也抵得住那些花樣,剛剛便沒有著了她的道兒。不想幾年未見,她的秘術居然更上層樓,竟有了新招了。

秉雄初時楞了下,見得白雨一副窘樣,嘿嘿笑了幾聲,掄起刀狂風暴雨似的砍將過去。白雨苦笑著,舉著短劍拚命抵擋,一時間秉雄也奈何他不得。婉揚秀眉一蹙,手下又快了幾分,清色的竹筷在橘色的火光中幻化出一道道迷離的影,清脆的聲音越來越密,便如驟雨擊水,風叩銀鈴一般。白雨隻覺得心亂如麻,四肢百頜卻是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勁,腦中一迷糊,便跌坐在地上。秉雄更不輕慢,趁勢舉刀朝白雨砍去。

輕歎一聲,白雨睜大眼看著那雪亮的刀鋒朝自己砍來,正待受死,忽然聽得頭上一陣響。一道身影帶著碎瓦寒風從屋頂躍下,手中一杆烏黑發亮的長槍上碰去,一股大力把他震的一個激靈往後退去。

地下的白雨不及想,一個後翻滾將出去,腦袋上卻是涼颼颼的,已然被削去一片發。一股清冽的酒香在凜冽的空氣中彌漫開來,碎瓦將婉揚麵前的青瓷碗打了個粉碎,雪花從屋頂的破洞飄落,打著旋兒融在了桌麵上潺潺流淌的酒液裏。婉揚又驚又怒,俏臉越發的蒼白,抬頭看時,屋中卻多了個拄槍而立的蒙麵人。

衝蒙麵人投過去個感激的眼神,白雨一躍起身來,挺劍刺向揮刀劈來的秉雄。卻見他一劍快似一劍,倏地刺中了對手的腕子,秉雄吃疼不過,刀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捂著手腕,秉雄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婉揚,急急地喘了幾口氣,大吼一聲,縱身撲了上來。白雨輕輕閃過,反手用劍柄敲昏了這氣急敗壞的武士。

那邊蒙麵人放開步子,慢慢走向婉揚。婉揚定了定神,一絲媚笑在唇邊浮現,眼波流轉,迎上蒙麵人的目光,那雙眼卻冰冷如霜雪,似乎再多的春意也無法將其融化。

婉揚心底不由得一慌,忙亂中轉身想跑,那黑色的槍柄如毒蛇般擊向她雪白的脖子。婉揚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白雨盯著蒙麵人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我真是走了眼了,任頭兒你居然幫我這個逆賊打退了天驅營的人。”

“白老弟好毒的一雙眼。”蒙麵人嗬嗬笑著摘下麵罩,赫然正是任尚,“我才真正的走了眼,天天來你這邊喝桂花釀,卻沒瞧出你是個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