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出門看花(1 / 1)

才掃去門前的白雪,又看到園中的紅花,精神為之一振,心胸豁然開朗起來。

這些年各社區都很注意綠化、香化、美化,競賽似的變著法兒要“化”出個新麵貌、新水平。春天一到就到處湧動著萬紫千紅,一浪高過一浪,彭湃出“夕照紅於火,晴空碧勝藍”的生態境界。置身其中很快就把那些瑣瑣碎碎的煩惱憂愁淘汰得一幹二淨,隻剩下一腔清純透明的恬靜。如此愜意的心態,反過來又為觀景賞花提供了非常良好的條件。

好了,那就走近花圃,彎下腰去,全身心地精讀一下一朵朵、一叢叢、一片片千姿百態嬌滴滴、羞怯怯的花吧……

就這樣一天天地投入進去後,我才真正理解了其中能解除疲勞、修身養性、益於健康的深刻含義。我眼前這片花海草地是用全民綠化意誌寫成的一部巨著,其中一筆一畫都是朝我笑吟吟的鮮花。讀下去就品出陶淵明田園詩的神韻。越讀下去,戀花之情越濃,濃得粘住了雙腿,粘住了心,使我遲遲不忍離去。真有“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紅燭照紅妝”的同感。

首先看到那些“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的梅花。它們剛在嚴寒第一線頂風冒雪給人們預報過春天的信息,現在正在悄然卸妝,退出舞台。看到它們這種豁達大度的姿態,我不由得被其純潔高雅、抗擊風雪、俏不爭春的高尚品德所折服。從前,梅花多在嶺南生長,近年來,它跋山涉水克服水土不服等困難已在全國各地安家落戶。想必它的品格也感染了所到之處的人。看來它被譽為“國魂”是當之無愧的。

春風拂麵,又帶來陣陣暗香,原來是迎春花向我招手致意。記得它在嚴冬時隻是一心一意地精心孕育花蕾,硬是憋足了勁兒不肯綻放。等到春風一吹,這才在整個國土版麵上頭條位置發表它用生命寫就的春消息,一舉被評為好新聞,贏得了“春的使者”的桂冠。但它並不是功利主義者,“迎得春來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才是它生命的真諦。

當我在花海中看到象征美滿愛情的桃花時,忽然想起唐朝崔護的《題都城南莊》來,不禁為他一味的詠歎“人麵不知何處去”的自私感到遺憾,同時更為“桃花依舊笑春風”的常新景色感到欣慰。皮日休在《桃花賦》中說桃花是“豔中之豔,花中之花”,令人聯想起那和諧美好的桃花源。這樣的花“年年依舊笑春風”,當然是大多數人的大好事。

此時的月季花正在萌發新枝,那冰雕玉琢般的嫩芽紅中透綠,飽含生機,一天一個樣地往上躥,不久將會蓬勃成妖豔的花海。宋代蘇東坡說它“唯有此花開不厭,一年長占四時春”,所以又名月月紅。在我國已發展到千餘個品種。我沒有寫詩讚美它的水平,但我希望我們的工農業生產和各項工作都能像它那樣月月紅、年年旺,新產品新成就不斷湧現。

正在萌芽的還有被譽為“富貴花”的牡丹花。它一向被當做繁榮富強、和平幸福的象征。因而家家樓前宅旁都歡迎它安家,圖的就是個吉利。

幾千年來,人們的美好願望不能實現,都寄托在各種花卉上,至多被文人雅士寫入詩文中,仍然是畫餅充饑而已。但現在這已不是遙遠的夢了。所以看到它們心頭就少了許多泛泛的虛妄,多了幾分甜甜的踏實感。

徜徉在小區裏,一年四季的各種花草都能欣賞到。一千多年前歐陽修對栽花就有一種奢望:“淺深紅白宜相間,先後仍須次第栽;我欲四時攜酒去,莫教一日不花開。”而今,這種願望已在我們手中超額地實現了,四時攜酒賞花這種曾被達官顯貴文人墨客們壟斷的美事,已回歸於平常百姓所有了。

好吧,說到這裏暫時打住,“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原載《平陽文藝》2010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