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澤到達酒吧的時候,他們仨已經到了,並且在他出現的時候齊刷刷地向他這邊看過來,仿佛他才是明天要去民政局的人。
“你們幹什麼?我又不是新郎,受不起你們如此炙熱的目光。”顧北澤坐下來的第一句。
“我們隻是沒想到這麼重大的日子你顧大少竟然姍姍來遲,還一副我很有理的樣子,實在佩服,佩服。”沈恒明裏暗裏地諷刺他。
“我天天哪有沈大少這麼有閑情逸致?公司的事等著我處理,還有喬央央製造的破事,餘波一波接一波,我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有人突然衝出來罵我‘渣男’。”顧北澤抬起手,輕啜了一口酒,反唇相譏道,“我這天天勞心費力的,哪能比得上沈大少您?”
“行了行了,難道我們每次都要以這種方式促進我們之間的感情嗎?這是小學生的做法吧?”易浩最近變化好大,從以前挑事的,變成了現在的和事佬。
“喲易大律師現在變化可不止一點點……”顧北澤一針見血,“難不成是因為交了一個你大學的時候她才上小學的女朋友?”
“……”易浩。
“果然現在就動不動小學生小學生的,跟誰秀呢?”顧北澤言語之間盡透犀利本色。
是的,易浩和成琳現在已經交往了,他也沒什麼別的想法,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子他並不反感,而且當她第七次以同樣的借口將他約出來的時候,他非但沒覺得她事多和矯情,還覺得她挺可愛的,所以她一告白,他就同意了。
也是因為和成琳在一起多了,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也沒時間再和他們搞互損的那一套了。
況且成琳經常告訴他,要以和為貴,他十分聽她的話,所以最近反差才那麼大。
明山被嚇得不敢說話。
被鍾請離二度拋棄的顧北澤,現在大概是分泌失調吧,最近真是見鬼殺鬼,心硬如鐵,並且招招致命,他好事將近,可不想聽到一點兒不好的話,特別是從他好友口中,盡管他這個好友暫時可以被當做失心瘋。
另一家酒吧。
葉冰藍、柯柯和文玖坐在底下,安靜地聆聽台上歌手清澈優美的嗓音。
本是一首歡樂的曲子,可是聽完之後她們三個人卻開心不起來。
這樣的日子,她們四個說好同甘共苦的女生,少了誰,都不行。
“我想請離了,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外麵過得怎麼樣。”文玖尤其憂鬱。
請離沒有見證她的婚禮,她不想她再錯過冰藍的重大日子。
“壞女人,一個人說走就走,也不和我們聯係,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柯柯說著說著就來了氣,可是口吻中的關切卻不是騙人的。
“哎你們能不能給點麵子?今天可是我的單身派對,對我來說一輩子隻能有一次的,你們還這個樣子?”葉冰藍似乎是為了鼓舞士氣,故作任性地把手伸出來,像小販一樣吆喝道,“來來來,收禮物了收禮物了……”
“還要給禮物?”柯柯和文玖對視一眼,那是兩手空空的人才會有的默契。
“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你們竟然沒想著給我準備禮物?”葉冰藍大手一揮,很是瀟灑地說道,“那算了,那我給你們準備禮物行了吧?”
“受不起受不起,你準新娘的禮物我們可不敢收。”誰不知道葉冰藍記仇,指不定她為她們準備了什麼特別“驚嚇”呢。
不顧她們的阻攔,葉冰藍還是給某處打了一個電話,想著葉冰藍雷厲風行和異於常人的作風,柯柯和文玖仿佛看到了一群戴墨鏡的黑衣人破門而入,將她們倆綁進車裏的場景。
出現在她們麵前的,不是黑衣人,也不是其他人,正是她們念叨許久的鍾請離。
她穿著簡單格子襯衫和牛仔褲,一雙普通不過的帆布鞋,黑色的長發被她紮成馬尾,隨著她的步子,馬尾一搖一晃,俏皮得緊。
活脫脫一個少女,和十年前上大學的她並沒有什麼區別。
“請離,你回來啦!”文玖跑過去抱住她,也完全不像一個有兩個小孩子的媽媽。
“鍾請離,你還知道回來,我都擔心死你了!”柯柯仍在慪氣,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煞是可愛,“快給我滾過來,給老娘抱抱,你可想死我了你嗚嗚嗚……”
柯柯一言不合就要哭。
“你哭個屁,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看你敢哭。”也就隻有葉冰藍敢威脅柯柯,一般情況下都是柯柯威脅別人來的。
“我隻是想她了嘛,誰還沒個脆弱的時候嗚嗚嗚……”柯柯剛對她說完,就一把抱住已經走過來的鍾請離,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