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努力整理好情緒,但也不敢看他,隻顧低頭扒飯。
顧北澤吃了一口菜,望著婉婉,問她:“你為什麼會選擇節目導演這個職業?”
婉婉聽聞抬頭,回答道:“我本來是想做記者來著,可是電視台去了,報社也去了,結果都沒應聘上,正好應聘到金氏集團的新聞媒體部,記者沒應聘上,老大倒是選我做導演助理了。”
“為什麼想做記者?”
“這個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吧……”婉婉自己也很困惑,努力把自己的想法用語言表達出來,“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很想要成為記者,很想要揭露真相什麼的。如果現在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做記者的……”
顧北澤夾菜的手一頓,腦海中想起十年前的那件事。
那個時候,網絡上還有報紙上都大肆報道“高官子弟撞死女童卻無罪釋放”“高官子弟致人死亡卻逍遙法外”,這件事在全國鬧得沸沸揚揚,那名高官子弟被無數網名唾罵,被宣判無罪時還有成群結隊的人在法院和政府門前舉牌抗議,控訴若不翻案天理難容。
“大老板,我做的菜不好吃嗎?”婉婉見大老板半天沒有動靜,疑惑地問道。
“不好吃。”大老板回答得非常直截了當,沒給她留一點情麵。
停了一秒,他直視著她,開口道:“可以每天都為我做飯嗎?”
“每天?”婉婉訕訕地笑,“大老板其實我挺忙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那個說要為我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人不是你嗎?”大老板眉頭一挑,明顯不樂意。
“是我是我……”婉婉連忙說,她抿了抿唇,提議道,“要不然這樣吧,大老板您每次錄完節目我都給您做飯,您看行嗎?”
大老板點了點頭,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婉婉悻悻地想,誰讓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呢,如今可憐的她隻能被迫屈服在大老板的淫威之下。
吃了兩口飯之後婉婉就把筷子放下了,用右手捧著臉,癡癡地望著對麵吃飯的大老板。
她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好,能讓她放下筷子的事一定是天大的事。
婉婉細細觀察著大老板,可能因為在家,他的劉海沒有梳上去,而是垂了下來,少了幾分倨傲高冷。
劉海下隱約能看見他的濃密有型的眉毛,然後是他黑白分明的葡萄眼,接著是他挺直的鼻梁,最後是他的薄唇,唇色微紅。
他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一種良好的風範,硬生生地把她炒的這幾個家常菜吃出了高檔餐廳的感覺。
婉婉看著看著就無意識地笑了,他的五官漸漸和自家兒子的臉龐重合。
他們倆可真像,不僅長得像氣質也像,兒子簡直就是一個q版的他。
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兒子是她和許泉生的,她都要懷疑大老板才是兒子的父親。
十年前許家發生了一場大火,許家一家三口,全部葬身於火海。
自從許泉去世以後,爸爸為了不讓她睹物思人再傷心難過,就把關於許泉的所有東西都扔掉了,連一張照片都沒留,也不許婉婉查看關於那場大火的新聞。
婉婉很聽爸爸的話,她還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反正她已經對他沒有半分印象,甚至連“許泉”這個名字也是從父母口中聽來的,再想起往事隻會讓她痛苦不堪,所以她不再糾結於過去的事情,學會了向前看。
還好兒子非常懂事,隻問了她一次關於他爸爸的事情之後就再也沒有問過她。